王晓生过小孩以后,比少女时代胖了些,丰腴匀称,女人味道十足,举手投足间颇有大家风范,亲和力很强,让同学们都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正式开餐不久,王晓来到大家中间,道:“各位同学尝了火锅肥肠鱼的口味,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问题?”
同寝室的裴勇道:“王姐,我是零壹人,山大零壹老乡会就有二十来人,加上其他老乡,足有好一百来人。我有一个建议,山大食堂还算不错,就是面食太不地道了,老味道能不能弄点正宗面食。”
赵波接着道:“肥肠火锅鱼味道不错,就是花椒少了点。若是放几把青花椒进去,味道更霸道。”
苏丽也提了一个建议:“我们寝室懒虫多,能不能提供外卖。校内同学不少都生活困难,可以让同学们勤工俭学。”
几个吃客们三言两语提着建议,艾敏拿着笔不停地记录,生怕漏掉一句。
晚餐即将结束之时,王晓拿出厚厚一叠宣传单,道:“各位同学,老味道才开业,知名度不够,还请同学们帮着发发宣传单。”
蒋玲看过传单,抿嘴笑道:“老味道前半月打6.6折,那我们义务宣传员有没有更低折扣?”
王晓当即宣布道:“今天在座的义务宣传员一律6折,持续到这学期结束。”
大家发出一片欢呼声。
今天来老味道吃饭,蒋玲时常与王桥有说有笑,这让秦真高胃里泛酸,面前美食味同嚼蜡。偏偏蒋玲重提旧事,道:“大班长,你曾经承诺要请我们寝室全体女生吃饭,承诺一定要兑现啊。今天吃了肥肠火锅鱼,我们下次就到老味道来吃烧鸡公或者酸菜鱼,大家说,好不好。”
面对着六个油嘴女生炯炯眼神。一起望着秦真高。秦真高只得答应了此事。
有同学们的帮忙撑场面,老味道第一天开张热热闹闹。餐饭企业存在典型的马太效应,热闹的餐馆越发热闹,冷清的餐馆则愈加冷清。有经验的吃客外出旅行时,专门寻找那种宾朋满座、停满小车的餐馆。
以前的特色小吃店生意冷清,效益差,为了节约电费,灯光开得少。弄得大堂十分昏暗。服务人员受到环境影响,变得懒懒散散,一来二去陷入了恶性循环。
王桥接手老味道餐馆以后,没有大动干戈,基本上保留原来的设施设备,唯独不同之处在于灯光,屋内全部换上明亮的日光灯,大门处增加了两个射灯、四个大灯笼。老味道招牌特意选用会发光的电子灯,隔很远都能看清楚老味道的招牌。有了这几个新设备以后,老味道灯火辉煌。一扫“特色小吃”的倒霉样。
送走所有客人,王桥和艾敏到二楼办公室继续商议细节。
除了基本合同略为修改外,还约定几个细节:王桥不参加日常管理,但是每周六对账一次,算清收支;每月商量一次餐馆运营;采购由艾敏找人负责,到附近批发市场购买;王桥本人招待同学可挂账,6折优惠,但是不能免费;艾敏以及入股的服务人员按市场价发工资。
晚上八点半,餐厅打烊。王桥、艾敏与服务人员、厨师围坐在一起,享受劳累一天后的幸福时光。段师傅烧了一盆肥肠火锅鱼。炒了一大盘回锅肉,再加上两大盘素菜,大家围在一起边吃边聊。
在外部,此店是王晓和艾敏合伙。在内部,厨师和服务员都知道王桥才是真正老板。老段倒了一碗烧酒,递到王桥面前,道:“王老板整一口。这是正宗粮食酒,比瓶装勾兑酒要好喝得多。”
烧酒味道醇厚,不割喉。吞进肚子有一股热气,王桥猛喝了一口,将酒碗递给身边白案师傅,道:“明天几点钟起床?”
白案师傅道:“第一天做早点,还摸不清水深水浅,今天晚上就要把面发起,明天早上四点起床。”白案师傅是艾敏店里的老人,他原是工厂食堂的炊事员,做得一手好白案,可是除了白案其他手艺不行,在饮食行业颇受局限。在静州小店时他常有吃闲饭的感觉,来到山大老味道餐馆才有了用武之地,积极性很高。
王桥道:“四点起床,辛苦了,晚上早点睡。”
白案师傅抓起碗来喝了一口,道:“做白案就是这个命,早上都得四五点起床,习惯了。”
与师傅们唠唠家常,谈谈闲话,王桥努力拉近与师傅和服务员的关系。
在雀湖,赵波陪着苏丽在湖边散步。
苏丽接过赵波递过来的瓶泉水,道:“赵包,你是王桥的好朋友,他开始弄餐馆,你有什么理想?”
赵波道:“你想说啥子?”
苏丽道:“每个人都要有追求,我看你一天到晚知道耍,完全象是没有长醒。”
赵波道:“人各有志,不可强求,不是每个人都和蛮子一样,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开餐馆。我准备在大学四年痛痛快快地挥霍青春,等到大学毕业以后,就成为威震山南的大律师。”
苏丽哼了一声,道:“人生不是游戏的升职系统,可以顺理成章地升级,你就这样耍四年,毕业后一事无成,别提什么威震山南。”
“好、好、好,我明天就努力学习,要成为学霸。”
“这才差不多,不要总想着耍。”
赵波一直想捅破这层窗户纸,今天是一个好机会,于是道:“苏丽,我给你讲一件事情。”
苏丽知道赵波想讲什么,这也是她正想讲的事情,于是尽量变得温柔起来,道:“你讲嘛。”
1996年1月下旬,山大中文系学生会即将开始学生会干部的竞演。
王桥当过医药代表,还到误到传销组织混过十来天,面对众人演讲是小菜一碟,他没有写演讲稿,只是拟了一个提纲:第一部分是自我介绍;第二部分是讲述对系学生宣传部工作的理解;第三部分简述工作构想;第四部分是表态。
他正在研究从雷成处取来的系宣传部工作计划和总结时,传来了杜建国哈哈笑声。
杜建国进屋后,递了一个香喷喷的葱油饼,道:“才烤出来的,香得很。”他看着桌面上的演讲提纲,道:“蛮哥,你当真要去当学生干部?你知道在大家眼里,学生干部是傻瓜、虚伪、假正经、马屁精的代表。”
年轻学生们生活在象牙塔内,绝大多数都是一路顺风地考上大学,心高气傲,热血方刚,且又处于青春叛逆期,正统的主流的多是他们反对和批评的对象。杜建国平时挺服王桥,现在抓破脑袋也没有想通蛮哥居然要当学生干部。
王桥拍着床沿,将杜建国叫到身边,道:“我不想讲理论,只讲现实,当了学生干部至少在分配时占优势,这个理由足够强大吧。”
“不管以后分配怎么样,我不会当学生干部,听起来就觉得很傻。”杜建国将葱油饼塞到嘴巴里,道:“除了当学生会干部有点傻,蛮哥是篮球校队队员,书法协会的骨干,还管理老味道餐馆,和你比起来,我觉得我很无能,所以必须要做点什么。这一段时间我有了点想法,准备成立一个新闻社,聚集一帮同道练习写新闻,我毕业后一定要到山南日报社工作,以后成为无冕之王,专门揭露你们这些由学生干部爬起来的官员。”
“你瞧不起我当学生会干部,怎么自己又去搞新闻社。”
“这不一样,学生会干部是给校方当狗腿子,新闻社是独立于校方的自治组织,以后你们做了啥人神共愤的事,新闻社会揭露你们。”
“这个理想不错,以后还得笔下留情啊。”
杜建国把一只油手放在王桥肩膀上,笑道:“我们哥俩谁跟谁,以后你出事,我绝对打掩护。”他指了指秦真高的空床,道:“秦真高比你更官迷,我听别人议论,说他经常跑黄永贵家里,他爸三番五次在老川馆请黄永贵吃饭。黄永贵好歹也是大学老师,怎么也要搞吃吃喝喝这么庸俗的套路。”
王桥道:“食色,性也,老师同样是人,为什么不能吃吃喝喝。我们不聊这些形而上的东西,有一件事情还需要你帮忙,学生会竞争上岗时有一个现场提问环节,你带上纸笔,如果有可能,我在现场演示一下书法水平。”
赵波一脸阴郁地从屋外进来,伸手道:“拿枝烟抽。”接过香烟后,坐在床边抽着,也不说话。
杜建国奇怪地道:“青皮,你不是约苏丽跳舞,和苏丽产生矛盾了?”
赵波使劲抽烟,不回话。坐了良久,说了一句王桥曾经说过的话:“唯小人与女子难养矣。”
王桥和杜建国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赵波不肯说,只是不停地抽烟。
在雀湖边上,苏丽独自一人散步,湖风虽急但吹不走内心烦闷。她与赵波是初中、高中同班,大学同校,关系一直挺铁。她一直以来将赵波当成异性知己,私下也考虑过谈恋爱的可能性,只是她始终没有能够找到谈恋爱的触电感觉。进入大学以来,赵波由高中小屁孩变成了急着想谈恋爱的青年人,频频发起感情攻势,这让苏丽颇为难办。
(第一百一十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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