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女仵作

作者:花瓣雨

    第600章 真实梦魇

    纪青灵知道那是沈墨白,却看不清楚他的脸,只能看见他模糊的侧影。

    而那侧影,有些眼熟,又十分陌生,让她既想靠近,又本能地害怕。

    纪青灵知道自己在怕什么,那只手,那只握着她心脏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又冷又硬。

    那是她无比熟悉的手,死亡之手,k的手。

    她清清楚楚地感觉到,那只手要将她的心脏捏碎。

    “墨白……墨白……松开……松开我的心脏……快松开我的心脏……我……我喘不上气了……快……快……”

    看着被梦魇住的小女人,沈墨白整颗心都被揪起来了。

    他此时就在她身旁,以虎踞的姿势,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可她却在逃,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兽,明明已经被他的怀抱保护着,她却还在拼命想将自己藏到更加安全的地方。

    明明嗓子受伤几乎不能说话,却在睡梦中不停地乞求。

    他从来都不是贪恋美色玉求不满之人,唯独面对他的青儿,他时时刻刻都不想委屈自己,他乐意做她眼里的衣冠琴兽。

    因为对她的渴望如此强烈,他只觉得自己要得到她多一点,更多一点,完完全全,从她的人,到她的心。

    只有那样,他才能真实地感受到她是他的,专属于沈墨白。

    只有那样,他才能确定这一切都不是做梦。

    可是此时,他有点后悔,他的玩笑是不是开得太大了?

    因为他的青儿不止透不过气,她还在哭。

    他的青儿是个坚强乐观又勇敢的女人,从他认识她到现在,极少见她哭。

    她从不让人看见她的眼泪,便是当初在河口城城门外误解了他和画眉,被伤得遍体鳞伤,她展露给旁人的,也是笑颜如花。

    只有面对他的温柔和深情时,她才会感动得红了眼,展现出小女人最柔软依赖的一面,哭得梨花带雨,却幸福满满。

    那样的眼泪,虽然叫他心疼,却也总能将他的玉望勾出来。

    他将那种哭泣珍视为她的辽拨和挑衅,在她的不自知下沉醉其中乐此不疲。

    可现在,在睡梦中,她的眼泪明显不一样。

    一如以往每次被梦魇住,她哭得压抑又绝望,悄无声息。

    强烈的不安在空气中蔓延,逐渐吞噬她,也吞噬他。

    那是他走不进去的世界。

    那个世界,属于青儿一个人。

    不,也许还属于肖慕。

    青儿的痛苦就来源于那里,那个神秘又令沈墨白无比厌恶的二十一世纪。

    她上一世的经历,他没机会参与,并且永远也无法参与和弥补。

    但他始终坚信,这一世,他会给她最好的,最美的记忆。

    不再让她受到伤害,不再让她感觉到恐惧。

    然,此时此刻,他却眼睁睁地看着她一个人在那个黑洞里沉抡,再沉抡,离他越来越远。

    是什么让她如此不安,让她如此害怕?即便在他怀里,和他同榻而眠,依然让她这样没有安全感?

    不过是夫妻之间的互动,是他小小的恶作剧,怎么就会将她心底最深处的恐惧剥离出来呢?

    不,不是她告诉过他的那些,不仅仅是那些。

    还有什么?他的青儿还有什么瞒着他?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他的小女人,究竟在怕什么?

    这种一点点脱离掌控的感觉让沈墨白极度不安,心头猛地升起一股戾气,一把将女人拎起,近似粗鲁地揉进怀里,狠狠吻了下去。

    “醒来,青儿,你给我醒来。

    我不管你多么害怕,不管你在害怕什么,你是我的,永远永远都是我的。

    不可以逃离,不可以说不要。

    倘若你的梦里始终没办法植入进我,那么,从今以后,你就不许睡……”

    心脏即将被捏爆的某一个时刻,纪青灵突然醒来了。

    这种感觉并不好,就像一把刀,残忍地将她的骨肉强制性剥离。

    但同时,她又松了一口气。

    因为她不用再承受永无休止的窒息感,不用再面对那只冰冷残忍的死亡之手。

    对上沈墨白愤怒血红,又带着丝丝心疼的眸子,她怔了几秒种才反应过来。

    又做恶梦了啊?最近好像做噩梦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啊?

    好奇怪。

    以前不认识沈墨白的时候,虽然也会做噩梦,但一年也就那么两三次。

    现在怎么跟家常便饭似的,时不时就做一回?

    而且一次比一次清晰,一次比一次真实?

    还有,为什么每次做噩梦与沈墨白纠缠,看见的都是k的脸呢?

    为什么?为什么?

    头好痛,不能想,也不敢继续想。

    艰难地冲他笑笑,纪青灵的手已经快于意识,提前一步轻抚上了沈墨白俊朗无双的脸。

    松开她,沈墨白的脸却没有离开,依然保持着额头抵着额头,鼻尖触着鼻尖的姿势。

    这般静静地瞧了她两分钟,他才沉声问:“清醒了吗?”

    他的声音很平和,双眸沉沉湛湛的,但纪青灵却听出了细微的如释重负。

    这个男人很紧张,也很害怕。

    她在梦里恐惧,而他,却在现实中恐惧。

    心头猛地一酸,双手已勾住沈墨白的脖子,让自己的脸和他的贴得更近一些。

    “我,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声音出口,依然嘶哑如破锣。

    “嗯!”

    沈墨白将手臂收得更紧一些,脸依然没离开,表情也没有变化。

    就一个字,或者只是一个感叹词。

    虽然与他平常和她在一起逗弄她时的妙语连珠不同,却完全符合他惜字如金的性格,纪青灵却沉默了。

    她知道他在等,在等她解释。

    他想要答案,想知道她所有的秘密。

    她其实也想找个人分担,也想一吐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