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的出现让眼前的男人出现了截然不同的反应。黑衣男人是紧皱眉头满脸不满,而沙语则是乱了分寸。
刚才钱小飞只是趁乱在沙语身上胡摸了一通,没想到还真摸对了东西。看来这块玉佩对他很重要。古人不是都兴拿玉佩当信物或者传家宝什么的吗,没准这个就是沙语的传家宝呢。这么想着的钱小飞内心一阵得意。
"原来胡乱挣扎是为这个,"黑衣男人声音低沉,"沙语,你好像太大意了。不过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知道。"沙语的声音有些变调,钱小飞甚至听到了他狠狠咬紧牙根的声音。
接着钱小飞看见沙语走到自己身边,深吸一口气,道:
"少侠怎么称呼?"
呀!变少侠了!钱小飞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地位在发生急剧的变化。只见他把头一扬:"在下钱小飞!"他也学起了古人的腔调。
沙语闻言道:"钱少侠,拳谱现在门主手里,我不可能也没办法把它取回来给你,但是那块玉佩对我很重要,少侠能否还给我?"
怎么会这样?不是计划好好的应该用拳谱交换的吗?怎么变成现在这样?
事情的发展出乎钱小飞的意料,但他仍然坚持:"没有拳谱,一切免谈。你就等着它化成灰吧!"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钱小飞也不是很坚定,因为沙语的表情实在是让他有点动摇。他该不会是把人家什么极其重要的宝贝摸来了吧,这可是要遭天谴的。
"少侠且慢!"沙语看来是真的急了,只见他表情凝重正色道,"少侠手中的玉佩对我而言比性命都重要,还望少侠手下留情!"
比性命都重要?!究竟是什么样的意义能让沙语说出如此话语?
简单的几个字,却让钱小飞没辙了。
他其实也不是真想毁掉玉佩,只是想换回拳谱,可结果却与他预想的大相径庭。
"很重要?"钱小飞不由自主地问出口。
"很重要!"沙语目光坚定。
"比性命,都重要?"他还要再次确认。
"比性命都重要!"沙语没有丝毫迟疑。
沙语眼里的真诚,钱小飞看得真切。目光对视,钱小飞彻底投降。
"这么重要的东西就不要随便放在身上嘛,不然怎么被人摸走的都不知道!"钱小飞不甘新地碎碎念,却乖乖地把东西还给了沙语。
比性命都重要,他背负不起这么沉重的一句话。人的一生中能找到多少比性命都重要的东西呢?沙语找到了,不是玉佩,而是玉佩后面的东西。
有那么一瞬间,钱小飞忽然羡慕起沙语来。
"来人,把他带下去严加看管。"闹剧结束,黑衣男子发话了。
钱小飞没想到他们还有这么一手。
"喂!我拳谱给你了,玉佩也还了,还想怎样啊!喂--你这是非法拘禁--"
声音渐行渐远--他被人拖下去了。
大堂里只剩下黑衣男子和沙语。
"为何不用‘水砂'?"黑衣男人皱眉开口,"用了就不会浪费这么多的时间。"
"我以为你不希望我用。"
"哦?"黑衣男子被沙语的话挑起了兴致。
"你看他的眼神和往常不同,我不确定当他死在我手下之后,自己会不会立刻死在你手里。"沙语笑道,看似玩笑的表情却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认真。
"你多虑了。"黑衣男子轻巧地驳回了沙语的话,"如果用‘水砂',顷刻之间便可结束他的性命,我相信以你的轻功瞬间取回玉佩不是问题。"
"但我更希望用不流血的方式,"沙语笑,"这样不是更好吗?你我手上都沾了太多的鲜血。"
"弱肉强食,这个世间就是这样。"黑衣男子收起笑容,却回答得理所当然。
"我一直不懂,寒,"沙语凝视男人,"我的杀戮是为报仇,可你的呢?你是为了什么?"
"如果我说也是为了报仇,你信吗?"男人的嘴角扯出一个残忍的弧度,"向整个世间报仇......"
沙语闻言沉默和很久。这是他第一次听见寒说这些,可听见之后却宁愿自己没有听过。
"怎么,很吃惊?"黑衣男子似乎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
沙语轻轻摇头,道:"寒,你相信吗?我在他眼中看见了感动。当他听见我说玉佩比我自己性命都重要时,眼中出现的居然是感动!我都忘记自己上一次感动是在什么时候了......"
"这才是你不杀他的真正理由吧。"
沙语不再说话,算是默认。
"感动......"男人不屑重复这两个字,然后眼中露出残忍的光。
"感动是吗?那我就毁掉它!"
水中碧莲,婀娜多姿,水上亭榭,古色古香。按理说本应清新怡人的景色此刻却让钱小飞烦躁不安,因为他已经被困在这里三天了。
庭院很大,但每个出口都有人把守,他尝试了许多回都因蛮力不如人而拜下阵来。虽然前前后后也从门卫那里摸来了不少东西,却都没什么实际用途。
"好歹来个人说说话嘛!监狱里还每天有放风时间,有狱友可以闲聊呢。真是的......"钱小飞百无聊赖地趴在石桌上,口中不住地碎碎念。
"看来我把你招待得太舒服了,要不要真到春风门的牢房里看看啊?"
突来的声音吓得钱小飞差点儿从石凳上掉下来。
"你是鬼啊,走路都不会出声的!"钱小飞埋怨地看着出现在眼前的男人。
还如三天前,一身黑衣。
"喂,你的衣服不会全都一个款式一种颜色吧,好歹也换见新鲜的嘛。"
男人自动忽略钱小飞的第二个问题而只对他第一句话感兴趣。只见他把头靠近钱小飞耳边,道:"如果我走路有声音,早就被人不知杀掉多少回了。"
男人呼出的气拂过钱小飞的耳边,感觉怪怪的,但最让他毛骨悚然的还是男人话里的内容。走路有声音就会被杀?那自己能活到现在岂不是太幸运了!
男人把钱小飞的反应尽收眼底:"怎么,不信?"
"是你太偏激了,"钱小飞皱眉,"世界不是这样的。"
"就是这样的!"男人忽然激动起来,眼神变得嗜血,"这世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杀人的人,一种是被杀的人。"
钱小飞被男人的表情吓到了,他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经历使男人变成这样,但他还是不能同意男人的话:"我从来没沙过人,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
"从来没杀过人?"男人闻言忽然笑了,"真是这样吗?"
"当然!"钱小飞这点自信还是有的,虽然他一直是个扒手,但可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更别说杀人了。
看着男人的笑容,钱小飞的厌恶感再次升起:"你可不可以等到想笑的时候再笑?明明不是真心的还要硬扯出这种笑容,让人看了就不舒服!我就不信这么做能让你舒服到哪去!"
"是吗?"男人意外的没有发火,而是收起了笑容,道,"谢谢你的的提醒,作为回报我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钱小飞是标准的好奇宝宝。
"拳谱的所有人找到了。"
"真的?"钱小飞高兴自己终于完成了那人临死前的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