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剑!"
"......"
大堂已经一片混乱,如果说两人在地上打还好,这在上面打架的唯一后果就是灰尘翻飞且均落在饭菜里。不过这些食客们倒也不在意,他们全都兴致勃勃地在下面看热闹,且还会不失时机的拍手叫好。
古白的脸色已经和他的名字一样了,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脖子流进了衣服里。这场面......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控制。
"我说古庄主,这在你的底盘上出现这种庆功宴,还着是丢人啊......"范桥还火上浇油。
古白正郁闷着呢,闻言马上用力的拍了下桌子,大喝:"范桥,你小子别给脸上鼻梁,在我的山庄不容你撒野!"
"你说什么?"范桥也生气了,随着他的起身,他身后带领的一大帮纵云派的弟子立刻进入战斗状态。
"看来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知道我古韵山庄的厉害!"古白说着也招来弟子若干,场面一触即发。
"打呀--"
不知从哪里传出的洪亮喊声瞬间绷断两方所有人的神经,一场群架开始。
空中迎来送往的是杯子、盘子、勺子......人在打群架时会使用所有能用的东西。大堂不时传出诸如"啊,你敢偷袭我--"、"受死--"、"看碗--"等等哀号或者大喝。正正经经的庆功宴变成了如此之局面,实在是......
没有人注意到在贵宾席的田屹书悲哀地揉着太阳穴。
"师傅,你怎么了?"弟子穆远之问。
"没什么,就是有些头疼。"作为御寒峰的掌门,他不能把内心的悲哀表露在脸上,虽然他很想大叫"这到底是哪门子的庆功宴啊--"
空中的打斗已经进入白热化,两个人呈现胶着状态只能从空中打到地上,这下地上更是热闹起来,单挑的,打群架的,看热闹的......恩......还有下注的......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绝鹤峰天意谷谁会胜出......"
"下注下注,纵云派古韵庄谁人更强......"
钱小飞觉得自己浑身的热血已经沸腾起来,他看着第二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冰锥,前一次自己险些丧命,这一次又被他阻止了自己的伟业--夹菜,罪不可恕!想到这里他迅速站起像离弦的箭一样冲进混乱的人群,顷刻间没了踪影。
"帮我买五两银子天意谷胜--"
这是钱小飞最后留下的嘱咐。
"他......干什么去了......"孔萧嘴角有些抽搐的问金寒,他觉得自己多数情况下没办法跟上钱小飞同学的思维速度。
"他凑热闹,尤其是能赚来外快的热闹。"金寒好笑。
孔萧当然不能理解外快的含义,他只知道此刻金寒的表情满是纵容和宠溺。
"师傅,你好些了没有?"穆远之关切地问田屹书。
田屹书放下揉完太阳穴的手,道:"恩,似乎是好......咳、咳......"
话音未落,他就剧烈咳嗽起来,不只他,大堂里的所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咳嗽起来,因为整个会场在一瞬间被浓重的白烟弥漫。突来的烟雾让场面更加混乱。
随着烟雾传来的是无数人的惊叫声。
"啊,我的钱袋没了--"
"咦,我的玉佩--
"谁拿了我的秘籍--"
"啊--有贼--"
迷雾中的金寒闻言皱眉,那小子的手脚不可能这么快,如果不是钱小飞,那现在的情况......
迷雾逐渐消散,大家都停下手来,无论是打架的赌博的还是看热闹的,场面一时安静得有些冷清。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之前被冰锥光临过的屏风上,虽然此刻它已经因为群架而残破不堪。只见屏风上一张醒目的字条,上面白纸黑字醒目地写着:
胆敢惹姑奶奶的小贼,限你五日内到山庄西面竹林,姑奶奶要跟你来个了断。逾时不候,后果自负。
--妙空空
先是无忧山庄,再来是绝鹤峰,接着是天意谷,然后是群架和斗殴,最后是妙空空......
细细回忆今晚的庆功宴,可怜的御寒峰掌门终于支持不住了。
"师傅不行了,快送回房休息......"穆远之大叫。
可怜的田屹书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纠正弟子"不行了"是指人死了不能用在这里......
史无前例的庆功宴,在妙空空的烟雾弹中草草收场,史无前例的武林纷争,却已经悄悄拉开了帷幕。
第 19 章
庆功宴结束的第二天,江湖上就产生了绘声绘色的话本演绎,随着说书人和听书人数量的不断增加,以及口传的谬误与夸张的增加,这又成为了一个关于江湖的扑朔迷离精彩纷呈的神秘传说。
但当时的人们还不知道,这个他们现在认为已经足够戏剧张力的传说只是即将出现的高潮迭起的江湖奇闻的序幕。
话说那晚的庆功宴在一场混乱中收尾。最后,作为东道主的古白脸色相当"白",看起来就很凄惨,却仍硬着头皮宣布宴会将持续十五天,各路江湖人士都可以继续居住在山庄直到十五天结束。当然不愿意的可以随时离开。
他的话音未落,纵云派就已然离开。想也明白,都打成"头发散乱、衣衫褴褛、双眼乌青"了,自然不可能在呆下去。
其他人基本都选择继续住下来,毕竟《秘杀方》还未到手呢。
当然也存在御寒峰这种"因师傅身体不适急需静养几天"而留下的门派。
金寒和钱小飞自然属于不走那一种的,宴后二人回到了原来住的房间接着使用。
烛台上的油灯忽明忽灭,让人看了很不舒服。钱小飞直到现在仍然不能适应这种功率严重低下的照明产品。
房间的气氛有些怪,钱小飞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他暗地里偷偷观察坐在自己对面的金寒,觉得今晚的他着实奇怪得紧。
虽然他平时话就不多,但像今晚这么少的还是第一次,在宴会上他就一直不对劲,神色凝重、表情冷峻。钱小飞一直没敢看他的眼睛,因为他有预感会在里面发现自己不愿意看到的东西。
为了打破尴尬的安静,钱小飞主动找话题。只见他把怀里的东西一骨脑地弄到了桌子上,瞬间桌子就被各种玉饰和无数碎银子布满。
"嘿嘿,虽然后来妙空空出手了,但我还是摸到不少东西哦。"
金寒被钱小飞拉回了注意力,他看看桌上的东西,道:"一个晚上被两个贼光顾,来参加庆功宴的人们还真是不幸啊。"
钱小飞皱皱眉头,金寒分明在敷衍,这闭着眼都看得出来。可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股焦急之火在钱小飞心里燃起,他索性一下子把金寒拉起推到门外,自己也跟着出来。
金寒被钱小飞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让你吹吹冷风,清醒清醒。"
朦胧的月色下,金寒看不清钱小飞的表情,只知道此刻眼前的那双眸子黑得发亮,就像要把一切吞噬的黑洞,也像能够洞悉一切的黑耀石。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金寒别有深意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