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完全出乎佟司锦的预料,她大张嘴,“刑妻妾,这是什么意思?”未等佟司铙应答,她立马反应过来,“也就是说你有性命之忧吗?那还等什么呀!赶紧的,带着轩哥儿回咱们家!省得被刑克了。”
佟司铙嗔她一眼,许是将这个秘密说了出来,她心中的压力减小。她轻轻摇了头道:“你还真是个孩子啊,我带着轩哥儿回家?这算什么啊?我后面几个妹妹还要嫁人呢,别受到了牵连。再说,轩哥儿是太太的命根子,她怎么会让我将轩哥儿带走呢?”
这几句话便堵住了佟司锦的口,但她仍然没放弃争取,“你连命都不要了,也要留在将军府吗?你回娘家,又不是有过错才回的,不会对我们有影响的。但凡认为有影响的,这种人家,咱们不嫁也罢。至于轩哥儿,当然是要跟着娘生活啊。”
最后这句话,佟司锦说得有些没底气——她隐隐觉得,若是佟司铙与坤都扯破脸了,佟司铙可以回家,这个没有问题。但若是轩轩留在将军府,那佟司铙就不会与他分开。
佟司锦开始头痛!
佟司铙认真地分辨道:“没你说的那般严重。你姐夫也说了化解的办法……”她声音小了下去,然后紧紧闭住了嘴。
“什么办法?”佟司锦心提了起来,她感觉这个办法,便是佟司铙心甘情愿留在将军府的原因。
佟司铙嘴唇动了几下,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你还是个姑娘,我没办法说这个。”
“好姐姐,你说告诉我吧。我人家也说好了,马上就要嫁过去了,有什么话我不能听呢?我都快要急死了。”佟司锦摇着她的胳膊,半是撒娇半是央求。
“那就是,那就是,我们不能同房。”佟司铙说完后,脸都红透了,她对着还未成亲的妹妹实在是害羞。
与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佟司锦。佟司锦的脸煞白,她好像知道姐姐在说什么,但仍然想确认一下,“你们不能同房?你们不是住在同个房间么?”
佟司铙没办法,只得解释道:“我们,是住在一起,但没有同房。你姐夫说,也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我性命无忧。”
见佟司锦脸色不好,她便轻声安慰道:“没事儿啊!都说了这是化解的办法,你看我现在不就好好的么?”
佟司锦缓了缓神,她虽不知坤都鬼祟着去皇宫意欲何为,但弄清了佟司铙与坤都在将军府的相处模式,也算是有所收获。前世佟司铙之死,就像个浓雾中的谜团。凶手是坤都吗?可能性大,但还不能确定。她要一点点拨开浓雾,不仅找出那个害死佟司铙的凶手,还要弄清楚其中的原因。
佟司铙见气氛有些沉重,她便笑了笑道:“轩哥儿还在等你,这会儿你可以给他按摩吗?”
“当然可以。”佟司锦称自己会按摩,毕竟郭夫人很疼爱轩哥儿,自己打着为轩哥儿着想的旗号,也便多些机会来将军府。
而佟司锦也考虑了,目前坤都和佟司铙的关系处于平衡期,在这个期间内,佟司铙是安全的。但这个平衡什么时候会被打破?是谁打破的?统统是未知数。因此,她不能急于求成,引起坤都的怀疑。但也不能拖得太久,避免陷入被动。
随后佟司锦与佟司铙一道,去前院找到轩哥儿。佟司锦拿出自己给轩哥儿开的方子,递给了郭夫人。郭夫人这般岁数的人,都见过一些方子,见上头开的是几样温和滋补的药材,便也收了下来。
佟司锦见轩哥儿活泼泼的,便装模作样地给他按摩了几下。由于之前佟司锦“按摩好了”轩哥儿的积食,郭夫人这次对她的按摩也没生疑,还说要按方子抓药。佟司锦正好就接上话茬,说过些天再来看轩哥儿。
回佟宅的路上,佟司锦陷入了沉思。她感觉到幸运的,是自己经历过前世。否则姐姐在将军府的生活现状,任外人看到,谁不叫一声好呢?谁又知道这表面的“好”下面,其实隐藏着杀机?
眼看佟宅就在前面,佟司锦心里一动,她过了佟宅而不入,直接去了“花想容”铺子。果然马车走到街道前头一转弯,佟司锦从挑起的厢帘一角中,就看到了吉星河的身影。
没办法,就是有这样的默契。佟司锦嘴角不由得微微上翘,噙起了笑意。
吉星河在铺子跟前,正是在等佟司锦到来。本来他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又觉得自己不传话去,恐怕等不到人,谁知马车停到自己跟前,下了马车的那个娉婷身影正是他要等的人。
他二人进到铺子的里间。吉星河不等入座,便向佟司锦急急开口道:“维山那边打探来消息了,侍卫处晚上有值守皇宫的任务,可这二日轮值的表上,并无坤都的名字,也未见他画押。”
关于坤都的消息,每次都让佟司锦倍感意外。这次也不例外。坤都不就是皇宫侍卫,进到皇宫天经地义就是去值守。除此之外,他进去能做什么?且,他不值守的话,怎么能被放进皇宫呢?
随着一个谜团的解开,新的谜团又产生了。或许,只有当所有的谜团都解开时,佟司铙前世丧命的真相才能浮出水面。
吉星河见佟司锦面色凝重,便知她心中所想,估计是与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他想了想,道:“这几日我继续跟着坤都,既然他不是去皇宫值守,那就应该存有纰漏。我在这方面留点意,看有无新的发现。”
这便是佟司锦信任及依赖吉星河之处,她正要开口,吉星河便笑道:“我知道要小心行事,你且放心,咱们有话就上这里来说。”
“成!你心里有数,我就不多说了。你也别急,我这边会想办法的。”
“什么办法?”吉星河有些好奇。
佟司锦沉吟了片刻,慢慢开口道:“我应该会进一趟宫里,等我好好谋划谋划,提前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