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司钰嫁进郡王府的原因之一,就是想看到佟司锦给自己行大礼。可回回都没成!有一次是佟司锦装病未进府见自己,其余便是她以各种方式赖过去,冲着这一点,这个佟司锦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恨!太可恨了!就这样,义郡王和静妃娘娘还想让自己与佟司锦搞好关系,这怎么能够!她气得又狠拍案子,“见到本福晋还不下跪,本福晋治你个不敬之罪!”
佟司锦轻笑两声,“哎呀呀,庶福晋好大的威风!却不知庶福晋想要如何治我的罪。姐姐送你一句良言,那便是气大伤身哟。”
佟司钰见自己的狠话就跟空气似的,佟司锦充耳不闻,她气得要倒仰——自己的话也只能吓唬不相干的人,她忘了这个佟司锦油盐不进,难道自己这堂堂的王府福晋竟拿她没招?义郡王和静妃娘娘嘱她要与佟司锦搞好关系的话,她气得都忘到九宵云外了,或者,她就存了偏要压过佟司锦一头的想法,怒得大叫一声,“来人,快把这个对本福晋大不敬的人绑了!”
“哟嗬嗬,谁敢动二姑娘?”青樱跳起来挡到了佟司锦身前。
韩氏站起身来,对佟司钰道:“庶福晋何必如此?你与锦儿原本就是姐妹俩,她有做不到的地方,我自会罚她。你多多包涵,本来就是一个巴掌拍不响,都忍让后退几分,一切便都好解决了。”
佟司钰只当是韩氏怕了,她冷笑几声,“我与佟司锦又不是什么亲姐妹,哪里有亲姐妹那般情份?大太太也不用变着法子来编排我,她冲撞了我,我是不让的,这次定要将佟司锦带回郡王府里治她个大不敬的罪!”
齐氏则脸上带笑,悠闲闲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现在佟司钰连韩氏都不叫“伯母”了,直呼“大太太”,听着这生份的称呼,她直觉自己谋划得太好了!
这些时日,齐氏简直是烦透了韩氏。她以前管着佟家的中馈,指派院内各种活计时,挑的都是巴结讨好自己的下人。还有,外拨银子时不时都要往自个儿手心漏一星半点。由此,她心里头感觉到满足,私房银子也攒下了。
可现在倒好——韩氏每日都坐在她身边,出去和收进的票证,两人的印章都得齐全了才管用。齐氏上面那些伎俩便不好使了。齐氏憋闷得心里难受,就借着佟司钰送了点心来,去清合院炫耀。
如今的韩氏跟以前大不一样,那种懦弱无能随病气全都退去了。齐氏在清合院没落着半点儿好,反倒胸口新添了堵,她索性暗地里叫翠珠快去请佟司钰。阿哥府的庶福晋,再怎么说身份都尊贵无比,这宅子里谁也惹不起。
佟司钰果然回来了,还随着打听了消息的翠珠直接进到议事堂,这真给齐氏长脸——她们仨在议事堂短暂交锋后,佟司钰占到了上风。佟司锦进来时,齐氏在她手里吃过亏,便略担心起自家女儿佟司钰来。但她发现还是佟司钰厉害,动不动就能将郡王府搬出来,谁不怕这个?
齐氏这时倒又想起那氏来,还是老太太心疼嫡亲的孙女做了大好事儿,将佟司钰嫁进了郡王府,以后若再生下世子,母凭子贵……自己勤等着享福吧,这韩氏这佟司锦还不都得看自己的脸色行事儿!
佟司锦轻笑一声,抱起双臂来,稳稳地站在屋子中央,“我此时便在这里,看庶福晋如何将我带回王府。”
佟司钰心头愣了一下,她之前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也没带强壮的婆子随身跟来,但她一向好面子,只得硬着头皮挥手让丫头婆子上。
青樱手长脚大,连惊马都敢去拦拽。这两年她在深宅大院里憋闷坏了,遇着动手打架格外兴奋,护在佟司锦身前,将那些听命于佟司钰上来想拖拉佟司锦的婆子丫头,推掇得东倒西歪。
佟司锦见青樱兴致很高,佟司钰的那些人又稀松没身手,便嘴角挂着冷笑看热闹。
还真是没人能近佟司锦的身子,佟司钰实在是不甘心,她突地站起来,快步朝佟司锦这边扑过来——她是郡王的庶福晋,就不信青樱一个小丫头敢拦自己。
青樱才不管什么福晋不福晋的,她不信这个邪,张臂就挡下了佟司钰。佟司钰猛地伸手,戴着长长金丝护甲的双手就朝青樱脸上抓去。
佟司锦冷哼一声,轻巧地抓住佟司钰的手腕,往边上用力一带。佟司钰从小就娇滴滴的,她站不稳脚倒在地上。她身上的旗装沾上了泥土,头上的发髻也掉落几缕,看上去别提有多狼狈了。
“哎哟,我脚痛,肚子也痛,呜呜呜……”佟司钰恼羞成怒,索性倒在地上,连嚎带叫起来。
齐氏吓了一大跳,忙不迭跑过来看佟司钰伤在哪里。奈何佟司钰把齐氏的手拨拉到一边,抱着肚子嚎啕大哭。
知女莫如母,齐氏见佟司钰干打雷不下雨,也知她并无大碍,便作出哭丧脸的样子,控诉佟司锦居心不良,存在陷害郡王庶福晋的行径。
这真是一场闹剧。佟司钰今儿到佟宅,是为着显威风来的,满头珠翠,衣着色彩艳丽,格外华丽。而佟司锦则一身天青色旗装,淡雅素静。这样两个堂姐妹在一起,理应是佟司钰在气势上压过佟司锦一头。可有的时候,“人靠衣装马靠鞍”也不尽然。比如现在,佟司锦淡定地站在屋子中央,那气场,硬是将衣着华丽宝贵的佟司钰比了下去。
韩氏倒是叫来得用的婆子,让她去医馆请大夫来为佟司钰看病。佟司钰翻着眼皮子哼哼,琢磨着回去后要如何告佟司锦一状解恨。
佟司锦冷眼看着议事堂不成样子,便与韩氏道:“额娘可是累着了?女儿扶你回后院歇着可好?”
佟司钰一听这话,嚎啕的声音又大了几分,“我若是有个闪失,郡王也饶了不了,你定没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