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司钰心道,这翠瑶收了自己的银子,这不,就给自己行了方便。
这便是佟司钰今儿一大早心情不错,以至于想到佟宅来炫耀一番的真正原因。
谁随想,她的好心情却被佟司锦败光了。佟司钰气得咬紧后槽牙,这次回府里,凭吉星河怎么样,自己定要鼓动着义郡王煞掉佟司锦的威风!
拿定了主意,佟司钰她整理了一下自己头上的那些钗环,想像着佟司锦向自己求饶的场景,她的心情变好很多。
没过多久,佟司钰就到了官帽胡同口的自家府邸。有婆子迎了过来,佟司钰张口便问道:“郡王可是在家?”
“回庶福晋,郡王此时正在内院书房。”
佟司钰心头大喜,连那名婆子后头追加的“郡王看着心情不好”这句话,都没听到。她进了二门后,朝内院书房的方向直奔过去。
义郡王正背着手,在书房里来回踱着步子。他焦躁地按了按太阳穴,准备进宫去见静妃,突然听见书房门“砰”地一声响。他一转头,看见房门开了,佟司钰快步走了进来。
“求郡王给妾做主!”
义郡王看着一脸愁容的佟司钰,眉头皱得愈发深了,他略退后一步,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佟司钰蹲在地上行礼并未起身,她抬起蓄了泪水的双眼,撇撇嘴道:“郡王,妾才从佟家回来,佟司锦不把王爷放在眼里,屡次欺负妾。此次妾被她所伤,腿脚都被扭到,痛得要命。求王爷重重处罚佟司锦这个贱人!”
“你……爷当初怎么告诉你的?让你跟佟司锦搞好关系,你为何不听爷的话?”义郡王盯着佟司钰,冷冷地开了口。
犹如兜头被泼井水,佟司钰愣住了。她身体晃了晃,差点倒在地上。她就不明白了,这个义郡王怎么就这般维护那个贱人,她哭丧着脸,伸手抱住义郡王的腿,眼泪都流了下来,“妾就是听了王爷的话去看她,可她根本不领王爷的好意,对妾冷嘲热讽,还将妾推到在地……”这次她没有假装,流的是真实的眼泪。
义郡王阴着脸道:“爷是行大事之人,哪有功夫去管这些小事儿?爷看的是结果,中间如何你自己想办法去!”
佟司钰哭红了眼睛,心里想的仍旧是怎么打动义郡王,“王爷就帮帮妾吧,妾实在是看不惯佟司锦那股子趾高气扬。她凭什么这样对妾,她欺负妾就是跟王爷作对!”
义郡王不烦恼地甩了一下被抱住的腿,“平日看着你是懂事的,今儿这是怎么了?实话跟你说吧,那吉星河已经被皇阿玛认回来了!知道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佟司钰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方才太后跟前的太监到了佟宅,跟佟司锦也说皇上将那人认回宫中,还说好事将近。”她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变成了自言自语。
义郡王弯下腰,靠近佟司钰的耳朵,阴沉沉地说道:“你可真是蠢!太后都对佟司锦另眼相看,你竟然还跟她闹成这样!”他摇摇头,直起身来,提高了音量,“吉星河是皇阿玛的亲生儿子。现在你当知道如何做了吧?”
这真正是晴天霹雳,将佟司钰震得张大了嘴,半天都没合拢。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义郡王早已没了影踪。她出去一问翠环,她才得知义郡王进宫去了。
贾嬷嬷在一旁摇着头道:“下午宫里就来人传话了,说让王爷进宫,皇上有重要事体要宣布。”
佟司钰这才回过味来,贾嬷嬷口中皇上那重要事体,恐怕便是吉星河变成皇子!难怪太后要紧着差王五子去告诉佟司钰,还说要召佟司钰进宫说话。
想到这里,她心口跟被刀子横着竖着划过似的,疼痛得要命。义郡王庶福晋,是她长期以来引以为傲的身份,稳稳地碾压佟司锦。也正因为如此,她被静妃和义郡王不看重,在府里也没什么话语权,连贾嬷嬷的话她也不敢明着违抗,她都忍了。为着就是能在长房面前趾高气扬,耀武扬威。
可现在,吉星河成了皇子阿哥,佟司锦摇身一变就是福晋。
怎么会这样?佟司钰捂着心口,脸色白的吓人。
*
宫里来人传话前,位于槐花胡同的诚郡王府正闹得鸡飞狗跳。大阿哥诚郡王惦记着端妃告的状,抽空回府里,问金如玉那金锭子被她放到了哪里。
金如玉正让飘香给她试新买的头面。那头面是今年的新款,正中间镶着一颗红宝石。她左看右看,还是不满意若那宝石换成一颗东珠就好了!这样想着,口中应着的话就有些敷衍,“什么金锭子?”
诚郡王心里的火腾地升起来,“爷问你金锭子!你从皇额娘那里拿的!”
金如玉摸摸红宝石,撇撇嘴道:“那谁还记得?不就是一个金锭子么。”
诚郡王见过端妃对那些金锭子何其宝贝,而金如玉又因为家里有钱对区区一个金锭子不在乎,他没法子解释,一口老血梗在心头,随手拿起案子上的琉琉茶盏摔到地上。
“砰”的一声响,金如玉吓得停下手里的动作,小心地看向脸色铁青的诚郡王,想了想道:“妾上回去跟皇额娘请安,见几案上有个金锭子制作精美,甚是好看,便拿回来把玩。咦?那金锭子放到哪里了?”说着,她转头问飘香那金锭子的下落。
飘香目光往诚郡王那里闪了下,低头道:“庶福晋并未交给奴婢收起来。”她记得很清楚,金如玉前两天出去玩的时候带上了那金锭子,却没见带回来。可她是金如玉从娘家陪嫁来的丫头,见诚郡王此时脸色不好,便将真话吞进肚里。
诚郡王盯着金如玉看了一会儿,沉着脸道:“你最好赶紧给爷找出来,否则有你好受的!”
金如玉忙叫着飘香及另一个丫头,让她们两个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自己则在一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