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司锦嗔他一眼,“这进宫了,到底与以前不同,连话也说得好听了。”
吉星河笑笑,“这是真心话。”
他俩说了一会儿闲话。吉星河将这几日宫里发生的一切,悉数告诉了佟司锦。佟司锦听后沉默了半晌,“世人都看见了富贵,谁知那里才是凶险之地。”
吉星河不动声色地将手掌盖到她白润的手背上,安慰她,“凶险是针对无防备之人,我事前了解得足够多,既不会被那富贵迷了眼,也不会轻易让自己置于凶险之地。”
佟司锦只觉手背烫得异常,她想将手抽出来,又听吉星河道:“如今唯有你是我最亲的人了。我周围再无可亲近之人,每每想到这里,心里不好受。”
她抬眼看向他,只见他垂着眸子,似是在喃喃自语。略一思忖,她便明白,如今吉星河已经贵为阿哥了,与吉日嘎朗一家已不便来往,否则皇上会怎么想?而皇宫那边,他的生母舒妃早去世多年,而德正皇帝妃嫔不少,膝下阿哥们多了去,再加上皇上日理万机,吉星河能享受到的父爱屈指可数。
而自己守在母亲身边,天天与姐姐、弟弟、小外甥在一起用饭、说话、玩笑、逗乐,这种天伦之乐带给人的幸福感,吉星河眼下是享受不上了!想到这里,佟司锦的手便停着没有动。
吉星河抬眸子,看着佟司锦那昳丽的容貌,慢慢靠过去,手里略一使劲儿,便将佟司锦拉进怀里。
佟司锦下意识地要挣开。
“别动,让我抱抱你。”吉星河暗哑外加恳求的声音传来。
佟司锦想到他方才流露出来的孤单劲儿,便不再动作,任由他将自己搂在怀里。
满怀馨香,吉星河顿时觉得空落落的情绪没了,他屏住呼吸,轻轻地蹭了蹭佟司锦乌鸦鸦的头发。又看见她耳后那块细腻莹白的肌肤,忍不住凑过去,珍视般地用嘴唇碰了碰。那柔滑的触感,令他想进一步去探究,便直接舔舐那一处莹白中泛起浅色绯红的肌肤。
佟司锦以前也被他轻轻搂抱过,也就懵懵懂懂地由了他去。没承想耳后的皮肤传来异样的感觉,酥酥麻麻的。当她意识到他在对自己做何种行为时,脸腾地红如锅底。“不,不行!”她声如蚊蚋,极力抵制这种感觉,还有扑到耳边的喘息声,可那酥麻感蔓延至全身。
好在吉星河很快放开了她,“抱歉。”
佟司锦低着头,抚了抚秀发,又理了理衣襟,然后飞起眼睛横他一眼。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吉星河给佟司锦倒了一杯茶。然后突然想起还有正经话没说,他咳嗽了一声,道:“对了,这几日我寻思着与端妃有关的场景,都是在愣拉寺,看来这个寺庙大有来头,不如这段时间我去那里摸摸情况。”
吉星河这话说得含蓄,但佟司锦听得很明白。自己的亲祖母苏氏在愣拉寺看到端妃,端妃便让那氏给苏氏服了毒药。而那氏去愣拉寺向端妃求情,被端妃给勒死了。想到这里,她感觉这个愣拉寺和端妃一定有某种联系!“我也想去!”说到正事儿,她脸上的红晕渐渐散去,眼睛闪闪发亮。
“成!”吉星河也想寻机会多与佟司锦呆在一起,况且她行事利落,是个好队友。
“有什么消息还是在这里传递吧,申掌柜能信得过。”佟司锦想了想道。说罢,她拿出一个褐色暗花锦袋,塞给了吉星河。
“这是什么?”吉星河用手摸了摸,诧异地追问道,“银子?”
“是。我让青樱去换了些银锞子,你现在身份不一般了,宫里宫外少不了要打赏下人。有了这些,你行事就方便了。”
连这个细节都替自己考虑到了,可见佟司锦在家里也是念着自己的。吉星河想到这里,伸手拉起她的手道:“哪里还用上你的银子了。我以前在吉家的时候,从小到大,我阿玛没少私底下给我银子。小时候是银锞子,长大后就变成银票。没机会花,都攒着呢。再说了,听说阿哥们都有岁俸的,穷不着我。”
佟司锦嗔他一眼,“换都换好了,你就拿着使吧。真心要还我的话,待以后我可是要收利的。”
“好!明儿我就把银票拿来给你,都算成你的利……”
他二人又说笑了一番。佟司锦突然想了起来,要察看吉星河胳膊上的伤口,“你既是已经进了宫,那伤口得赶紧治好是正经事儿。”
吉星河乖乖地挽起衣袖,露出伤处所在。
佟司锦察用手指轻压那乌黑处的四周,察看一番后轻蹙起眉头。她想了一阵子,眉头忽而舒展了,开口道:“之前我以为你中的毒,与西夷无关。现在一细看,倒是之前疏忽了。这毒,与我祖母中的番葛茉苏,有相似的成份。”
“前段时日,我在家里闲来无事儿,便调制出番葛茉苏的解药。正好用到此处,定会比以前的法子好一百倍。”
吉星河对她用药调药的手段佩服不已,便笑道:“那赶紧给我用了吧。这疼也不多疼,但时不时抽筋似的来几下,也让人不好受。”
佟司锦应了,叫候在外头的青樱去取解药。这铺子离佟家并不远,没费多少时间,青樱取回解药,佟司锦给吉星河的伤处上了药。
随后,吉星河想起还要去吉日嘎朗家里,便与佟司锦告辞。他从“花想容”铺子出来,打马直奔吉家。
看门的那两个下人见吉星河回来了,惊喜万分,忙向他行礼,“给阿哥请安。”
吉星河:“……”佟司锦给他备的银锞子这就用了上!他叫这二人起来,打赏了他们,问道:“你们都知道了?”
下人中的一个拿了赏银,喜滋滋地道:“那当然。这天大的喜事儿!谁家府上能出阿哥啊!”
另一个也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吉星河道:“那天老爷将咱们叫到一起,就给大家宣布了。咱们一听都高兴得不得了。不过,我看着老爷怎么脸上没多少喜气儿,可能是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