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星河与佟司锦在山上热水泉子里沐浴后,换上了家常便服。台上还有中毒之人,佟司锦去察看了他们的情形,调配药物进行治疗。她还给热汗及王妃,还有其其格调制出滋养健身的汤药,让人熬了,叫他们按时服用。
狄萨境内之人现在都了解到宝力德的恶行,也知道是吉星河救了王爷及整个部落,而佟司锦更是人美心善,妙手神医,对他们是顶礼膜拜,视若神明。那几个被宝力德请来的萨满巫医,早就在宝力德大势已去时,偷偷地溜走了。
只有其其格知道赛罕的心事,见到赛罕郁郁寡欢,便出言开解,纾解她心中积郁。又怕她闹出不愉快的事情,主动提出陪她下山居住,好叫她避开与他们见面。
吉星河与佟司锦在额克台上,住的是一处幽静的小院。白天他们各忙各的——吉星河知道宝力德与西夷勾结在一起,便向热汗了解此事。正好热汗早年间多次去过西夷,对那里相当熟悉,便将西夷的地形地貌、风土人情以及部落原头领,也就是凌丹之父罗布桑的种种情况告诉了吉星河。而佟司锦则去山间采摘草药,继续给台上那些生病的人熬药治疗。
也只有到了晚上,他们都回到了住处,才得以相见相处。正好佟司锦发现了一种专门治愈刀剑伤口的草药,她将其捣碎过滤出药汁,用纱布浸湿后又阴干,用这个包住受伤之处,会加快伤口愈合速度。
窗外皓月当空,山林静谧。屋内一室烛火明亮,空气里散发着幽幽的药香,佟司锦身着织锦衣裙,为给吉星河疗伤忙来忙去
吉星河半靠在榻上,撩起衣袖,往外伸展着胳膊。佟司锦用纱布将他的伤处包好,面色中带着忧虑,“你这胳膊也是多灾多难,都伤几回了,以后可是得小心!”
“没伤到骨头,不碍事儿的。再说我还有你,下回伤了有你给治,有什么打紧。”
佟司锦见他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心里忿忿,起身道:“还有下回?你不爱惜身子,下回我也不治了。”
吉星河见她恼了,忙直起身来,伸手去拉她,“我错了错了,再没有下回!”情急之下,他手上使的劲大了些,佟司锦也没提防,一下子就跌坐在他的身上。
佟司锦大窘,脸色绯红,欲起身离开,可对方拉着自己不放手。她挣扎了几下,仍旧被吉星河牢牢捉住不放。她轻咬下唇,嗔了吉星河一眼,目光滑过之处,却看见一枚用红丝线系着的玉佩,从他脖颈处滑了出来。
佟司锦那份娇俏,是吉星河最喜欢的模样。她身上那香甜的气息,直往他鼻子里钻。他一时把持不住,双手将她紧紧地搂住,轻吻她散发着幽香的乌发,柔声唤道:“锦儿……”
佟司锦感受到他热乎乎的鼻息,又察觉到他正亲吻自己的脸颊,只觉浑身轻软,整个身子就快要融化在他怀抱里了……
气氛持续升温,情感继续发酵,直到一只鸟儿撞到窗子,发出扑棱棱的声音。他俩才从这缱绻暧昧的气氛中惊醒过来。佟司锦直起身子,理理身上凌乱的衣衫,逃也似地跑出屋子,回到自己的住处。而吉星河则回味着方才的情景,脸上情不自禁地流露出笑意。
佟司锦正要推开自己的屋子门,她脑子里一个激灵——想起来了,那玉佩怎么与乌雅嬷嬷送自己的那一枚,如此想像?她有心想看看,可又想起方才自己与吉星河缠绵的情景,脸庞又隐隐发烧。罢罢!等明天再说吧。
次日,佟司锦去问吉星河要了那枚玉佩,细细察看起来。只见那玉佩是上好的羊脂玉雕成,质地莹润,镂空雕刻,图案繁复。再看这玉的形状,左边是圆弧状,而右边那是直线条的,像是一个整体被从中间劈开似的。佩上部有穿孔,系红丝绳及翠珠一粒。
她大脑轰然作响。这玉佩难怪如此熟悉,自己也有一模一样的一枚呀!
吉星河见她似对这玉佩感兴趣,便解释道:“这玉佩自我记事起就随身带着。以前我以为是吉阿玛送我的。前些时日我从吉阿玛那里才知,吉阿玛将我抱回他家时,我脖子上就有这个玉佩,估计是我皇额娘送我的。你既是喜欢,那就送你好了。”
佟司锦抬起头望着他,脑海里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可又好像是一片混沌,迷雾成团。她摇摇头道:“我也有这样的玉佩,是一模一样的。”
“什么?”吉星河眨了下眼睛,“这应是宫中之物,你为何会有?”
“你还记得乌雅嬷嬷吗?”佟司锦缓缓问道。
“当然记得。是你生活在海兰屯时,陪伴你的嬷嬷。”吉星河想了想,点头应道。
“是的。乌雅嬷嬷即将离世之前,将一枚玉佩交给我。我觉它做工精美,应不是寻常的物件,也想打听这玉佩的由来,可她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过世了。谁知却和你这个是一样的!”佟司锦有些激动,她凝视着这玉佩,摩挲着的手指在微微地抖动。
突然间她提高了声音,“我那枚圆弧线在右边,左边是直线,和你这样正好相反。它们是一对儿,正好能对上!是了,这上头雕的图案应是鱼,你这枚是鱼的这一半,我那枚是鱼的另一半。我记得很清楚。”她用细长的手指,轻轻地在玉佩上描画着。
“你的那枚玉佩现在哪里?”从这种巧合中,吉星河倒是觉得有几分蹊跷,却又道不出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乌雅嬷嬷被埋葬在海兰屯的山上,我将玉佩用丝帕包了,偷偷埋在了附近。我舍不得嬷嬷离我而去,这玉佩一定是嬷嬷的心爱之物,就想留下它陪着嬷嬷。”佟司锦想起当时的场景,眼圈微微泛红。
吉星河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子,想起来了!自己初进宫时,德正皇帝提及他曾给舒妃送过一个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