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都没用!佟司锦活着回来了,还先进宫去陪了太后!
佟司钥心跟被扎似的,见不得佟司锦的这些好,但她实在是没办法将自己关在家里,就想每天都回佟府。她不亲眼见到佟司锦回来,不甘心。她恶毒地想,说不定佟司锦会瞎掉眼睛,或者是摔断腿,总之没法子嫁人就对了。
现实一次次地打她的脸。佟司锦不仅完好无缺地回家了,还带回从宫里得的各种赏赐,那一刻,佟司钥真恨不得自己眼瞎,也好过受这种刺激。
如今,皇上给佟司锦赐了婚,还说会尽早办亲事。佟司钥压下心里的恨,心想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她转过身,脸上又是笑意盈盈的模样,对韩氏道:“额娘不用担心,女儿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以后就过来给额娘帮忙,总是要让二姐姐嫁得体体面面。”
韩氏笑着说了几句客气话。佟司锦早就知道她这个庶妹,在性格上一向属于掐尖要强的,尤其是件件桩桩都要占上风。人的性格是不会变的。对了,她还不信佟司钥在柳姨娘之死这件事情上没想法。按常理,佟司钥会恨自己,也会恨韩氏,而不是现在这种心无芥蒂的笑模样。
佟司钥从清合院出来,便去了香合院,说是去与婶子齐氏说几句话。
齐氏正歪在榻上歇着。从府里接到圣旨起,她心里便非常不痛快——她是见不得长房的好。二房姑娘佟司钰好不容易才嫁去王爷府,当上了庶福晋。转眼长房的二姑娘就变成王爷贝勒的嫡福晋。又说,本来自己管着佟家的公中近十年了,就凭着长房二姑娘受宫里人看重,自己的大权就移了一半给长房嫡母。真要到了那个时候,母凭子贵,自己连个鸡毛都拿不住。
她如此这般往后头想着,心里就跟压了块大石头似的难受。忽然,金桂走过来开口道:“长房那边四姑娘来了。”
齐氏从榻上坐起身子,咕哝道:“她来做什么?算了,叫她进来吧。”她不待见长房那边的人。
佟司钥脚步轻盈地走进来,朝齐氏福了福,“给婶子请安。”
“哎哟,你如今是守尉夫人,我怎么能担得起你这个礼。”齐氏假笑道。
“婶子这话说的就见外了。婶子自小就待我亲厚,钥姐姐待我更如同亲妹妹一般。婶子脸色怎么比平时要差?”佟司钥的笑也是浮在面皮上,根本没发自内心。
“诶,你和钰儿都嫁了人,起初我不习惯,只觉身边冷清。好容易适应了,如今后头那边声音又闹,我没歇好觉的缘故。”齐氏突然想起来了,如果佟司钥能给长房添乱,她乐见其成。
佟司钥转了转眼珠子。她这回到齐氏这里来,实是无意之举。这会儿她突然想明白了——齐氏这是不服气长房吧。若是齐氏能帮自己一把,何愁不成事儿呢?她笑道:“二姐姐要嫁进皇宫,这是天大的好事儿,府里难免会忙乱些。我准备每天都回来,帮着家里做些事儿,以后少不了要麻烦婶子。”
齐氏听着佟司钥这番冠冕堂皇的话,心下嘀咕:佟司钥是个庶女,从小被柳氏养得不知规矩,压到佟司锦的头上。难不成因为柳氏死了,她就收了心性?不可能。她拿出帕子按眼角,“如今我见到钥儿,就想到你娘。好可惜的人,竟没享到女儿的福。”
佟司钥脸上的笑,一下子被戳得没了,她咬咬牙,从腕上抹下个镯子,塞给齐氏,“这是孝敬婶子的。婶子以后可要帮我才是。”
齐氏这下子笑了,“这有什么可客气的,以前我就与你娘要好,你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便是。”
佟司钥告辞,齐氏看着她的背影,与金桂道:“往后这些日子,你便呆在她能看到的地方,机灵点,能帮的就搭把手。”
金桂弯腰应道:“是。”
从自己娘家佟府出来后,佟司钥上了自己的车驾,脸“啪嗒”地掉下来。她阴沉着脸,狠命地撕扯着手里的帕子,口中发出诅咒的声音。过了好一阵子,她才对帘子外头的银桂道:“去官帽胡同。”
她就不信佟司钰会任凭佟司锦高嫁成这样,而没有什么想法,总得将水搅混了才好行事。
官帽胡同,义郡王府。佟司钰正由翠环扶着在花园散步,她这个月小日子没来,请了大夫来号脉,大夫只道是气血两亏的缘故。那避子汤被自己隔三见五倒掉,左右也该能有身孕了吧,她捶着腰暗叹自己肚子不争气。
翠瑶小跑着进来道:“庶福晋,福州城马守尉的夫人求见。”
佟司钰有些纳闷,福州城马守尉的夫人,不就是自家长房的庶女佟司钥吗?她来见自己做甚?以前关系不过是见面问声好而已。虽是这样想着,但也让人叫她进来。
半柱香的功夫。佟司钰已经和佟司钥坐在次间暖阁里了,空气里飘着若有若无的香味,阁子里摆着各种金银玉器,散发出亮闪闪的光芒。
佟司钥忍着不流露出羡慕的目光,而是笑道:“方才我才从家里过来,还专门去见了婶子。”
佟司钰嘴角带着讥讽,道:“看不出来,你回家还怪勤的?”佟司钥是庶女,嫁得虽是不错,但毕竟比不上自己。
佟司钥紧紧手指,又悄悄松开,依旧是笑模样,“圣旨都下来了,二姐姐要嫁进宫里了。合府上下有得忙了,我反正也是闲人,不得日日回去帮忙呀。”
这话刺了佟司钰一下。她也是一早就听说佟司锦要嫁进宫里。只一个想法,嫉妒得要发疯。偏义郡王还敲打她,让她与佟司锦搞好关系。她和佟司锦根本就是死对头,有什么关系好搞?
她又从佟司钥的话里听出别样的意思:每天都回去?帮忙?这可不是佟司钥的做派。她可知道佟司钥,从小样样就要压佟司锦一头,眼下不把眼睛哭瞎还每天回去帮忙,鬼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