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上添娇

作者:真水无香

眼下却发现不用自己多说,她什么都知道,吉星河内心涌出感激之意,愈加生龙活虎起来……

都日上三竿了,佟司锦勉强才从床上爬起来。桂嬷嬷亲自带了青樱和紫杏来服侍佟司锦,见对方面色粉里透着红,皮肤水灵灵的,她一张老脸满是喜气。

第二天,如今慈仁太后正式将她拨到了懋粹宫。她现在侍候太子妃,以后太子妃成皇后了,她便是嬷嬷中的第一人了。桂嬷嬷笑道:“太后说了,主子才搬进东宫,想必千头万绪都需主子操持,隔几日去福宁宫请安即可。”

佟司锦面色微红,她知道太后又给自己行方便了。青樱端来一盆热水,紫杏绞了巾子给她一行擦面,一行道:“主子爷走的时候,特特叮嘱,让奴婢不要打扰主子休息。”

桂嬷嬷也跟着道:“内务府按例,给咱们宫里指了几个宫女和小太监,他们都在外头候着呢,到时候主子再挑几个。”

佟司锦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便道:“前头咱们在延萱宫里丫头,蓝草和绿萝,都留着。小梁子人也聪明机灵,就让他跟着你们主子爷吧。辛苦嬷嬷,挑几个粗使丫头洒扫院子,再挑个跟小梁子相仿的小太监,往外头跑个腿儿也便当。”

“成。待老奴挑好了,到时候再让主子掌眼。”

*

几家欢乐几家愁。

这边,太子和太子妃住进懋粹宫,宫里上上下下皆一团喜气。而储箐宫那头,殿门紧闭,小宫女被秋嬷嬷支去远远地站着,依稀听到殿内发出茶盏摔到地上的声音。

沁妃身着桃红色蝶纹旗装,怒意满面地瞪着跪在地上的洛梅,“她听到的当真如此?”

垂着头,洛梅战战兢兢地道:“是。荣儿果真是这般说给奴婢听的。她是奴婢的同乡,是霁霞宫的大宫女。这两年,娘娘赏奴婢的那些银钱,奴婢大多使到了她身上,叫她有甚消息只管告诉奴婢。她前日在神武门那边的铁栅栏见家人,听了些奴婢家里头的事情,方才便来找奴婢说话。”

“最后,她告诉奴婢。关公爵夫人进宫陪慧妃说话时,提起过是太子妃治好了猫疾,救了六阿哥。”

沁妃手里的帕子已经被她扯了稀烂,她咬着嘴唇,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这个佟司锦,本宫与她无怨无仇,她却屡次与本宫做对!”

洛梅被挥退之后,秋嬷嬷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道:“如今人家是太子妃了,娘娘要做什么可是要三思而后行。”

沁妃斜她一眼,“怎么?前次你不是还说我是娘娘,她不过是阿哥福晋,现在又变了说法?”

秋嬷嬷告了个罪,道:“毕竟太子只有一个,太子妃也跟着地位升了起来。”

沁妃撇撇嘴,“你这个老货!怎么说都是你的理儿。本宫还真咽不下这口气!待本宫抽空子好好谋划一番”

秋嬷嬷眼里闪过一丝得意,“老奴会帮着娘娘的。您看,前次,老奴不就解决了两个小太监,神不知鬼不觉的。”

“那是。还得弄死两个才成,你去办吧。到时候本宫有赏。”

“是。”

秋嬷嬷告辞,退出大殿。她躬着身子,迈着小碎步绕过大殿,走进自己住的后座房里。她抹了把额头渗出来的细汗,从衣裳平层里掏出一个小纸条,仔细地看着。那纸条上的字迹,与上回沁妃从蜡封药丸里拿出来看的,是同一个。上头交待她的,却是与给沁妃的不同。

屋子里光线暗,她点亮了蜡烛,将看完的纸条在火苗上烧着,纸条瞬间化为了灰烬。她又拿出一个印着符纹的小包袱,在里头仔细地翻检起来。

*

十来天后,吉星河正在工部监制一批火枪,被德正皇帝派来的人叫回宫里。他在御书房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禁不住喜出望外——从狄萨来的巴图。

大尚朝立三阿哥勤宏为太子。这件事情朝廷自是要诏告天下,狄萨本就是归属于大尚朝的部落,自是知道了这件事情。

吉星河于狄萨部落有救命之恩,故而新继任的头领巴图亲自带了隆重的贺礼,专门南下来京城,向德正皇帝和吉星河表示祝贺。

上一回吉星河被大阿哥的人追杀,逃到狄萨部落才逃过一劫,这是德正皇帝所知道的事情。加之,大尚朝将要对西夷开战,狄萨做为西夷的近邻,无疑位于十分重要的位置。因而德正皇帝先将在外头当监工的太子叫回来,打算后头要超乎规格地招待巴图一番。

吉星河见到巴图,自是喜出望外。德正皇帝将御书房留给他俩叙旧,自己则去给太后请安。待皇上从福宁宫回来后,吉星河却向他献上了一计。

于是,超规格的接待没了,巴图只在京城呆了一日,很快就返回了狄萨部落。据说,巴图的脸色十分不好,整个路途之中时不时地对身边人发脾气。很快就有消息在宫外传出,说是狄萨部落的新头领巴图得罪了德正皇帝,这让原本要在京城多呆几天的巴图,提前返回了草原上。

佟司锦听说巴图来了,还正准备给巴图的夫人其其格准备呢,又听说他已经离京。她感到十分意外,去问吉星河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吉星河神秘地笑笑,贴到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佟司锦不由得咂舌,“你们还真可以,八字还没写那一撇呢,就已经想到了这些。”

吉星河搂过佟司锦的肩,笑笑道:“怎么没有写啊?我们那改良的火枪,比起获的俄海斯那一批还要先进,三连发火铳,自动填膛。江都历年来拖欠的盐税,由皇阿玛着户部重新核算定数,大批的银税正往京城这边解缴。那些往北边销盐的商人,每个盐引都要附带运送粮草过去……正所谓:计熟事定,举必有功。”

佟司锦轻靠着他的臂膀,听他如数家珍地说着这些事务,内心突然漫过一丝忧虑,便开口道:“不若我跟你去,咱们俩在一起,什么都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