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妃“好心”让洛梅去懋粹宫送新鲜茶果,谁知佟司锦居然来构害自己!
直到轿子落在储箐宫主殿外,沁妃才好像脑筋回转过来。她将秋嬷嬷招进殿里,支走旁人,问道:“要说懋粹宫那位这次没存害本妃的心思,本妃无论如何都不信。只她是如何看出来海格这婢子身上变化的?”
秋嬷嬷这次自始至终都跟着沁妃,她自是将一切都看得清明。她上前一步,耐着性子劝道:“太子妃哪里能有这般本事?不过老奴觉得洛梅一向办事可靠,莫非她这一跤跌得真是昏倒了?或者是洛梅嘴巴不严,她以为与五阿哥如何了是荣耀,告诉了旁人便传到太子妃耳朵里,也未可知啊!”
沁妃觉得脑子里乱成一堆,因为无论从哪个方向去想,都没有想出头绪。她按着额角,叹气道:“如今洛梅落入慎刑司,还有皇上跟着督办,那贱婢顶不住说出来,可该怎么办?”
秋嬷嬷愈发觉得沁妃蠢笨了,她笑道:“娘娘可想过没有,这都是五阿哥做的事情。即便是皇上查出来了,又能如何呢?五阿哥是皇上的亲生儿子,合着还能要打要杀的?要知道大阿哥和二阿哥如今都折了,难不成皇上只留一个太子,将旁的阿哥都斩尽杀绝?”
“有道理!”沁妃瞬间心安了下来,稍后,她又拧起眉头道,“就是蓝草这个婢子没成事儿!本妃今儿见懋粹宫那位好端端的,就不知是如何没成的!你想办法与她见个面,将其中原委问个清楚。不管怎么说,洛梅折了这笔账,本妃是要记到懋粹宫头上。”她越说越来气,一个不慎咳嗽起来,半晌也没停下来。
秋嬷嬷也不着急,等殿里恢复了安静,才抻抻蓝府绸褂子的衣角,开口道:“娘娘也不要着急。不管怎么样,蓝草没被太子妃识出真面目,那她就是咱们设在懋粹宫的一颗棋子。有她在,以后只要娘娘还有想法,咱们就能成事儿!”
“就依你的。本妃与懋粹宫势不两立!”沁妃挥手将案几上的茶盏扫落在地。瓷器发出叮当咣啷的破碎声音,稍微解了她的心头恨。
又说慧妃半道上拐去了懋粹宫,还未到主殿门口,她便朗声笑道:“本妃来看太子妃了,久未见面,还是怪想念的。”
紫杏忙过来行蹲礼,道:“我们主子在暖阁那边,还请慧妃娘娘在殿里坐坐,太子妃马上就来。”
慧妃不在意地摆摆手,“行了,本妃就去暖阁吧。本妃也无旁事儿,略说几句话就行。”
紫杏将慧妃引进暖阁,将她让进紫檀木交椅里坐了,又去端茶果点心。佟司锦得了信,也很快换好衣裳,从暖阁里走出来,与慧妃行礼问好后,又让紫杏带慧妃的宫女去喝茶吃点心。
见屋子里没旁人,青樱又守在外头,佟司锦便道:“皇上如何说了?”
慧妃自是知道她在问什么,便将福宁宫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她。
佟司锦微微点头,后蹙眉道:“恐怕这对储箐宫的影响也不大。”
慧妃叹口气,“本妃得了青樱传来的信,这真是让人难以置信。本妃与她素日里无冤无仇,储箐宫怎么就来害本妃。那些年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说到这里,她眼圈红了起来。
佟司锦抿抿唇,劝道:“是啊,别说是你了,太后对人一向仁善,又怎么妨着她了?还有这懋粹宫,她居然也容不下。”
“奇怪的是,本妃拜托伯父去查了。要说六阿哥那猫被下毒发生的年份久了,不好查。可太后这一桩,却是近期才有的事情。可俱查不到线索,当然恐怕是范围过大的缘故。现在本妃再带信给伯父,让他从储箐宫那头着手,看有无线索。”慧妃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
“娘娘也别太担心,既然储箐宫还好好的,那么她必然咽不下这口气,还会出手。”
“啊?!本妃竟没想到这一遭,本妃要让伯父暗中护好懋粹宫。”慧妃急急地道,忽而,她又想起了什么,开口道,“你那宫女,与储箐宫勾结在一起的,你还没处置,是吧?”
佟司锦点头,冷静地道:“是的。这次没有抓到现行,若是处置了她的话,白白地打草惊蛇。也只有留下她,才能看她还要到底怎样。”
慧妃点点头,又摇头,“咱们这样的人,对宫女也从不苛责打骂,谁知还有那等包藏祸心害人的。要是都防着她们的话,平时也就不要吃饭睡觉了。我们霁霞宫有个大宫女名叫荣儿的,最近本妃才发现她与储箐宫的洛梅,多有来往。本妃才找了个错处将她搁到外头洒扫上头了,待以后还回内务府。这样的人,本妃用不起。”
听了这话,佟司锦只觉得沁妃这人也太可怖了,无处不安插人为她所用。德正皇帝这后宫也太复杂了!既是说到这种情况,她也想到当初在佟司钰的府里,有小丫头提醒自己,佟司钰要对自己不利。那丫头当时暗示她是霁霞宫派来的,便问起她的情况。
慧妃笑道:“当初本妃见你这个堂妹嫁给了二阿哥当庶福晋,她言语之间隐隐透着与你不睦。本妃怕你在她跟前吃了亏,就将这个名叫二月的小丫头,塞到了义郡王府里。后来二月给本妃说,你已经知道你这个堂妹的各种心思,且对她多有提防。本妃就给她找了个由头,让她早就离开了郡王府。她现在生活在宫外,已经与本妃宗亲家的子弟结了亲,日子过得好着呢。她若知太子妃还有惦记,定是心存感激的。”
佟司锦表示了对慧妃的感谢,又道:“娘娘为人处事这般周全,这小丫头跟了娘娘,也是有福的。”
这后宫里的生活,旁人看着不知有几多风光,可只有当事人才知道生活在中间的各种不易和身不由己。两人对坐着,一时都默默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