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明泽芳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于一个矮窄的房间,躺在一张小床上,床身却在不停的荡漾!
经验告诉她,这是在船上,抬眼往侧边看看,果然发现一个圆形的窗户外面是浩瀚无际的大海,而此时不再是夜晚,已经是白天。
想起之前落入严小开手里的情景,心头突地一紧,立即腾地从床上坐起来,只是抬眼一看,却发现周围并不见严小开与及他那个可怕的贴身保姆,唯独只有一个身披着暗红色斗蓬的人安静坐在一旁。
吉明泽芳愣了下,仔细看一眼后,失声叫道:“师父!”
不错,这个身披暗红色斗蓬的人就是吉明泽芳的师父!
吉明泽芳的师父本名叫什么,老木又姓甚名谁,没有人知道,唯一知道的那就是他的外号,像他一贯的造型一样——黑袍。
不过吉明泽芳有些奇怪,师父一向是个很有风格,也很讲究的人,穿衣服只喜欢黑色,从来不喜欢杂色,尤其是这种红色,他一向都是厌恶的,可今儿个怎么就换了这么一身呢?而且这斗蓬的做工,质地,剪裁,不但不精细,反倒十分的粗糙,仿佛路边摊里拾来的,一点也不符合师父挑剔的品味!
吉明泽芳实在好奇,顾不上先问别的,而是张口道:“师父,你怎么换风格了?”
黑袍问道:“什么时候换了?”
吉明泽芳伸手朝他身上指了指,“你的斗蓬颜色?”
黑袍原来穿的那件黑色斗蓬被上官五素打穿了一个大窟窿,后来为了能顺利遁走去救她,被迫用破了的斗蓬施展分身法。
斗蓬被击落之后,里面许多绝秘武器也跟着一起丢失,黑袍虽然心疼得半死,但也没办法,后来总算把吉明泽芳救出来了,可是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合适的斗蓬,只能在街上随便买了件,可是又偏偏找不到黑色的,只能这样凑合着穿一穿。
黑袍正为这事恼火得紧呢,没成想吉明泽芳这倒霉孩子竟然哪壶不开提哪壶,心里更是恼火,喝道:“还不都是因为你!”
吉明泽芳愣了下,随即又恍然,恐怕是在救自己的时候把黑衣斗蓬给丢了,赶忙讨好的道:“师父,你别着急,回去之后我让最好的裁缝用最高级的布料给你量身订做个十件八件,一定让师父更威武更拉风。”
黑袍不带一丝感情的道:“衣服就不用了,回去给我打五千万吧!”
吉明泽芳愣了一下,“纳尼?”
黑袍淡淡的又补充两字:“美元!”
“啊?”吉明泽芳睁大眼睛,“师父,你不是吧,只不过一件斗蓬而已,你也敢要我五千万,而且还是美元?这也太坑爹了吧!”
黑袍没好气的道:“坑什么爹?你不是我爹,你是我徒弟!我不坑你坑谁。”
后半句,黑袍自然没有说出来。
吉明泽芳撇撇嘴,虽然什么都没说,可心里却道:我虽然不是你爹,却常常被你当爹坑的。
黑袍见她不吭声,语气稍为缓和还带着沉重的道:“这五千万,也包括你师兄师姐他们的丧葬安家费!”
吉明泽芳呆了一下,“这个……”
黑袍道:“你六个师兄师姐,全军覆没,一个也没能回来。没有五千万美元,你觉得这条事情能摆平吗?”
吉明泽芳沉吟半响,点头道:“师父,除了这五千万,我再给你五千万吧!”
黑袍神色一亮,激动的道:“泽芳,你对师兄师姐们实在太好了,也不枉为师疼你一场……”
他的话还没说完,吉明泽芳已经指舱窗外道:“你让船调头,回去把那个姓严的给我干掉!我总共给你一个亿……美元,师父你知道的,我吉明泽芳从来说一是一,绝不食言!”
有钱能使鬼推磨,而黑袍原本就是个什么都不爱,就爱财的人!
听见吉明泽芳这样说,他着实是心动了,可是当他想到那把差点轰掉他下半身的狙击枪,还有隐伏在严小开周边始终未动的几股强大气息,心里又打了个突,思忖再三,最终只是摇头叹气道:“泽芳,你这五千万,还是留给别人挣吧,你师父我还想再多活几年呢!”
吉明泽芳神色一黯,愁苦的道:“师父,连你也不是他的对手吗?”
黑袍冷哼一声,“实打实的拼,不管他是会什么身法,还是会飞天遁地之术,一百招之内,我绝对可以让他血溅七尺而亡。”
吉明泽芳的双眼一亮,“那……”
黑袍道:“你觉得他会傻到和我硬架一百招吗?”
吉明泽芳:“这……他肯定不会的,这厮可贼着呢!”
黑袍又问:“你觉得我是跟他一个人在战斗吗?”
吉明泽芳道:“我……”
黑袍摊了摊手,无爱的道:“你连敌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背景都搞不清楚,你还想赢?”
吉明泽芳沉默了,因为她确实到现在还搞不清楚严小开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可是,可是我实在是不甘心!”
黑袍继续数落道:“吉明泽芳,我一直都觉得你是我所有徒弟中最聪明,最有质资的一个,可是现在看来,你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天真许多!”
吉明泽芳想起了以往的种种,突然有些忿愤,加上这一次的惨败,各种窝火齐集心头,被这一刺激就通通爆发了出来,冲口而出道:“师父,你从来就没有拿我当过你的徒弟,只是把我当成你的一棵摇钱树罢了!”
黑袍怒道:“你说什么?”
听到他发怒,吉明泽芳才意识到自己的口不择言,但有些话既然已经说出去了,也没办法再收回来,于是她就有点不管不顾的道:“我说错了吗?从我干爹带着我拜入你门下那天起,你对我做的事情,哪一件不是以金钱利益为前提的,你和我之间,除了金钱之外,可曾有过一点点的师徒情份?”
黑袍怒了,斗蓬中突发伸出一只手,扬起来就要朝吉明泽芳脸上打去。
吉明泽芳毅然的一抬头,把脸颊凑向他道:“你打,你打呀,你要是打了我,从今儿起,你就再也不是我的师父,你也别指望再在我身上看到一分钱!”
黑袍的手生生滞在半空,一阵之后终于无力的垂落下来,语气也变得稍为缓和的道:“傻丫头,怎么长这么大了还是这么任性呢?有些事,看透不说透,才是最好的。也就是师父我宽容大量,才会原谅你满嘴胡言乱语。要换了别人,一准儿就跟你撕破脸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