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郎

作者:灵涓

笑声终止时,许心已往后倒回床上,楚凌尧则快手快脚将床上的托盘和食物残渣收拾干净,然后将被单掀开。后知后觉的许心先生这才发自己的脚被铐上脚镣,而衣服,上半身仍穿戴整齐,下半身则是裸裎相见。

 “啊…”许心现在最最痛恨的就是,他竟四肢无力反抗,犹如一头待宰的猪宝宝,即将任人为所欲为。更更痛恨的是,为什么要把他的食物移走,他还没吃完汉堡,蛋糕和橘子汁也都没吃,呜…他要吃,好想吃啊!

 而且,要拿开就拿远一点嘛,为什么要让他只可远观不可吃呢?他好恨啊!楚凌尧带着邪淫的笑容,慢慢从床头柜拿出所有的必需品,比如一大瓶的凡士林和一堆平常唯有在型录上才看得到的东西。

 见状,动弹不得的许心则开始呜咽。这都要怪他娘亲,没事把他生得一副娃娃脸,竟连男人也看上他了;如果他不是长得还不错,肤质也不差,他今天绝对不会这么惨。

 呜…讨厌啦!楚凌尧没理会许心骤变的脸色,修长的手指沾了点凡士林后,往他肖想很久的地方探去。

 许心由最初的不适感,慢慢涌上异样的感觉。他脸上虽祭出强烈的拒绝神情,肌肤却由最初的苍白,转为诱人的粉红色。“真敏感啊,居然已经有感觉了,没想到你皮肤这么薄,才稍稍一点挑逗,就变成诱人的颜色。”

 楚凌尧赞软道。楚凌尧忍不住俯身吻上他的背脊,吻出一个红印后才离开了。许心心中一惊,用力挣扎了起来,可惜脚上戴着脚镣,他又被下了药,怎么挣得开呢?“对了,你想不想吃?”

 楚凌尧像想到什么似的看着他。“不想!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许心哭着尖叫。他真后悔,竟为了一餐饭害死自己,而且他也还没吃饱,居然就要付帐了,真是教他吐血,呜…

 “那就算了,反正我还是要吃。”说完,楚凌尧不轻不重的咬了许心一口,虽然力道不重,但因许心的皮肤薄,在许心身上留下清楚的齿痕。

 楚凌尧邪笑着,望着齿痕觉得十分满意,手指骤地向下探入,缓缓转动起来。“放松一点,不然到时候痛的可是你。”楚凌尧柔声安抚他,手的动作反而更加快速。

 而许心就算不愿意,但在药效发作和楚凌尧的固执下,也渐渐放松。“放…放手。”他哭着哀求道。

 “真吵!”楚凌尧有些烦躁地吐出这两个字,然后把手抽出。可突如其来的解脱,反而让许心有了更不好的预感。

 “你怎么还有空讲话呢?”楚凌尧眯起眸子,危险光芒乍现。他拉下裤头的拉炼,迅速跨上床铺,笑笑的吻上许心柔软的唇瓣。

 “唔…”许心浑身一颤,知道楚凌尧想做什么,开口想大喊不要的同时,却被楚凌尧以唇堵住。然后,趁他不备之时,身体如遭受撕裂般的痛楚,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深呼吸,慢慢的深呼吸。”知道这是初次体验的人都会有的反应,楚凌尧柔声的安抚他。心知自己已是躲不过了,许心很配合的随着每次的呼吸,放松自己的身体。

 他抽抽噎噎地哭着,心想早知道代价这么惨,刚刚就应该多吃一点,他还吃不够本呢,至少、至少也让他把汉堡吃完,尝一口蛋糕和橘子汁嘛!“乖孩子!”

 楚凌尧赞许地抚摸许心的长发,并伸手将他颈间的绳结解开,让两人相对。“嘴巴微张开,把舌头伸出来。”

 许心照做后,楚凌尧轻柔地吻上他的唇,先是深深的吸吮,接着数个浅啄,最后他发狂似的需索吻着许心的唇,腰身也猛烈动了起来…“啊…好难受哦!”一串呻吟间,许心忽然冒出这句话。哎呀!为什么这么痛啊?如果不痛的话,他还有可能因为食物而原谅他;呜…他讨厌痛!就算楚凌尧是他喜欢的类型,他仍然讨厌痛,呜…

 即便他觉得楚凌尧身上的味道挺好闻的,熏衣草香混合他的体味,有一种特别的煽情感觉;即便他很喜欢楚凌尧柔柔软软的头发,偶尔落在他面颊上略微的刺痒感,让他感到莫名温馨;即便他认出楚凌尧是谁,是他高中时他们班的实习老师,也是他曾偷偷暗恋的对象…

 即便如此,他依然讨厌痛!呜…当一切趋于平静时,日已西沉,华灯高照,楚家的庭院在造型特殊的美术灯映照下,显现出白天没有的柔和。

 楚凌尧原以为许心会哭上一整夜,更会趁着黑夜无人时偷偷逃跑,不然要求索偿亦不无可能,但他怎么样也没料到…一等药效退去,解下脚镣,清洗完身体,重新穿上衣服后,许心竟然…

 “我饿了,给我食物!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我一定要吃很多很多来安慰我受伤的心灵。”许心一本正经、理直气壮地瞪着楚凌尧。

 早在结束后、闭眸的前一秒,他就决定原谅楚凌尧;不只是因为楚凌尧是他唯一暗恋过的人,是他酸酸甜甜的初恋对象,最大的原因,在于楚凌尧最后不是亲吻他的唇瓣,而是宠爱怜惜的吻他的额头。

 霎时,他像是又回到高中时代,早早到校仅为了见他一面;课堂上被夸奖,也能高兴一整天,就算知道当实习结束,走在街上楚凌尧都不会记得他,他仍义无反顾的暗恋着他。

 “我要吃龙虾、螃蟹、一桶白芦笋,再烤个全鸡;然后,我要吃牛肉烩饭,再来个提拉米苏吧!

 运动完总想吃甜食,不过不要太大,太大吃了会腻口…嗯,八寸就好了;我想喝茶,浓浓的绿茶,以免吃提拉米苏太腻。

 再来嘛,再来个羊肉炉,肉记得多放一点,肉不够多根本不该叫作羊肉炉,我也喜欢吃冻豆腐,记得要做哦!还有,我想吃虾饺、蟹黄烧卖、香茹鸡汤盅和小笼包。

 对了,我突然好想吃卤肉饭,来一碗吧!记得要加卤蛋。”许心一口气开了长长的菜单,楚凌尧听得眼睛越瞠越大,像在看什么珍禽异兽,又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听到最后,他已经忍不住的大笑出来。

 “有什么好笑的!不快点拿食物来,小心我去告你。”许心横眉竖目地恐吓道。没听过吃饭皇帝大吗?他现在饿得半死,可是不管那么多了。

 “我只是在想,你说要告我,那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名字吗?你确定我没报假名给你吗?而且你刚刚已经洗过澡了,请问你要怎么采证?”

 楚凌尧万分困难才停住笑,故作正经地问道。虽然是戏弄着,但他依然很有良心的拿起话筒,拨了内线给厨房,要他们做出可口美食。

 “对哦!你叫什么名字?”许心张大了嘴,装出一脸呆相的看着楚凌尧。初恋情人的名字他怎么可能不记得,假装忘了,也不过是不想让自恋男有再自恋下去的理由。

 “我姓楚,西楚霸王的那个楚字,楚凌尧…看你震惊的表情,应该是想起来我是哪个凌哪个尧了。”许心整个人都呆掉了,会那样介绍自己的名字,他怎么觉得这家伙好可怕,好象随时会再咬他一口一样。

 他当初怎么会爱上这个自恋男的,好、好怪。楚凌尧的笑容却僵了一下,心脏猛地跳动。

 怎么办?他又想吃他了,以前…在那个人以后,他对同一个人从没想过要第二次,但是他太可爱,或者是对他的爱吃感到啧啧称奇;抑或是因为…从前只有一个人这般轻易就原谅他。

 “真是糟糕。”在说完菜单、挂上电话后,楚凌尧望着许心还呆愣住的模样,深深叹息。“我不能告你…”半晌,许心才呐呐地道。做都做了,他也不能怎么样,他现在只关心他的饭,他好饿、好饿!他想吃想吃…

 “我可以教你怎么采集证据。”楚凌尧恶劣地勾起一抹邪笑。“怎么做?”许心眼睛一亮,嘴角的笑容泄露了他的心意。“再做一次就好啰!”楚凌尧以认真、正经的表情说道。“对哦!”许心一拍掌,脸上出现恍然大悟的表情。

 对于许心的回答,楚凌尧是笑到腰都挺不宜啰。他完全不知道眼前的小猪宝宝,到底是太单纯还是太蠢,或者他的脑子里除了食物,什么都没了…

 算了!不管了,反正这个不关他的事,他此刻只想把他留在自己身边,直到自己厌倦为止。嗯,这好象不难。食物多准备一点就好了,呵呵呵!太轻易原谅他的评心,是完全挑起他的兴味,因为他让他品尝到许久未有的温暖滋味…

 ***许心坐在床上发呆很久很久了,阳光一点一点从窗霝透出,至此时已满满地洒在地板上,甚至投射在他身上,令他感到暖热。但说他在发呆嘛。

 又不完全正确,因为他双腿间有着一大桶奶油煮玉米,右手边是一堆吃完的巧克力空袋,左手边则是十数桶洋芋片,各种口味都有,而前方则是数大罐各种饮料。

 虽然脑袋空空的,全身又酸又痛,他原已自由的脚又再度被铐上脚镣,但他还是记得要吃东西,而且是不断的、不断的吃,填补他似无底洞的胃。

 “我昨天为什么会说那种话?”啃完最后一根玉米,许心才冒出今天的第一句话。嗯…正确的说,是第一句有意义的话,不然其余的则是呜和啊。

 “我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就原谅他,我应该去医院验伤告人才对。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我为什么又被玩了?”将玉米茎丢回桶中时,许心顺便将自己的头给埋了进去。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就这样把自己埋进去躲起来,永远都不出来。

 “呜…又被铐上脚镣了,我好苦哦!”许心哭着丢开玉米残渣,转向洋芋片进攻。“请不要把我当作不存在好吗?”楚凌尧坐在许心对面单人沙发上,一手拿着报纸,一手端着咖啡,听见许心的哭声,他没好气地抬起头来抗议。

 “恶灵退散!”许心一瞪眼,抄起玉米茎就往楚凌尧脸上丢…呃!竟然被洒开了,讨厌!“这里是台湾,你要念的话,至少也念什么波耶波罗密,或南无观世音菩萨的;要念恶灵退散的话,去日本再讲吧。”楚凌尧吐槽道。

 “那个波罗蜜不是夏天出产的吗?现在冬天不生产,没有啦;南无观世音,台湾不是在南边吗?都说了南方没有观世音菩萨,我还念什么。”许心理直气壮的反驳道。

 “行!你说了算,只要你乖乖的陪我上床,我绝对会让你吃得饱饱的,就这样了,咱们各取所需。”楚凌尧一耸眉,再度埋首报纸中。呃,其实是埋首于藏在报纸中的镜子里;没办法,他就是觉得自己的脸比报纸好看亿万倍!

 “鸣…我为什么会原谅你,我应该去告你才对。”许心瞪着楚凌尧半晌,再度哭诉道。“因为你笨!”楚凌尧闲适的声音由报纸后传来。他的声音不大也不小,恰好能让许心听得一清二楚,以便让许心有理由丢出第二根玉米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