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侯擦了把冷汗道:“公主,虽然内人死的不明不白,可没有证据,你若是让我去指证那齐国公府,怕是不成啊。”事实上,今天清平侯夫人是悄悄地去了齐国公府,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然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
临安公主当然知道这一点,她也知道郭嘉绝对不会给自己这样的理由,把清平侯夫人自己的死,陷害在对方的身上,但她还有更好的法子,想到这里,她不禁微微一笑道:“侯爷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既然清平侯夫人是冤屈而死,侯爷更应该为她举办一场盛大的丧事才是。”
清平侯心头一跳,他看着临安公主,不免冷汗打湿了背心,对方越是冷静,他越是觉得害怕,更加不想被她拖下水,只是还不等他拒绝,临安公主却已经慢慢地道:“清平侯夫人今日的所作所为若是传了出去,整个清平侯府都要毁之一旦,侯爷心里可有数吗?”
这个女人,一辈子都在给自己找麻烦……清平侯想了想,颓然地长叹一声,面色变了数变,最终只能低头道:“我听从公主的吩咐就是了。”
临安公主微微一笑道:“很好,我还要借温小姐一用。”
温歌不禁勃然变色,她望着临安公主,不知为何,竟然浑身发起抖来。
很快,报丧的消息就传到了齐国公府,郭夫人不禁觉得讶异,早晨他们全家刚刚送走了郭惠妃,怎么不到晌午就传来了清平侯夫人没了的消息?她不免道:“老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清平侯夫人的身体可是十分的康健,从来没无病无灾,怎就好端端的去了呢?”
齐国公也十分奇怪,他甚至怀疑这消息究竟是真是假,他看着自己的妻子,不禁摇头道:“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究竟,所以也很难判断。”
郭夫人望向李未央道:“嘉儿,你是怎么看的?”
李未央微微一笑,口中淡淡地道:“清平侯夫人不管如何作怪,总不会装死,这丧事应该是真的,但她究竟是为何才失了性命,我就不得而知了。”事实上,她心头很明白,临安公主此刻已经濒临疯狂的状态,她会想尽一切的方法来对付自己,清平侯夫人因为短处被自己拿捏着,所以才破坏了临安公主的计划,所以她知道,对方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清平侯夫人。临安报复心重不说,而且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人了,稍加刺激,就会跳出来狂吠一般,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一点也不奇怪。李未央很想知道,接下来临安公主又会做些什么呢?
陈留公主手中捻着佛珠,语气却有些哀伤,她慢慢地道:“不管是怎么回事,咱们家都应该去看一看。”这话说得不错,虽然清平侯夫人向来是个嚣张跋扈的人,但是两家的亲戚关系是没办法斩断的,尤其,齐国公和清平侯向来交好。
郭素长叹了一声:“大姐还那样年轻,竟然就这样没了,可见世事无常啊,不知宫中的娘娘可知道此事。”
郭夫人看着齐国公慢慢道:“娘娘肯定会知道的,也一定会派人去吊唁,咱们家也要赶快准备起来,不要失了礼数。”
郭夫人的话一点都没有错,不管齐国公府的人有多么憎恶清平侯夫人,这一趟他们是非去不可的。且不谈清平侯夫人是齐国公的长姐,就说郭平和郭腾两兄弟刚死,齐国公就连清平侯夫人的丧礼都不去参加,不知会引出多少的流言蜚语。
郭素点了点头道:“好,吩咐管家下去准备吧,不过母亲年纪大了,没必要亲自去,儿子和夫人带着几个孩子一起去就可以了。”
陈留公主点了点头道:“替我上柱香吧。”说着她别过脸去,李未央却看见,有一滴晶莹的泪水顺着她苍老的脸流了下来。
郭家人来到了清平侯府,此时孝堂已经准备好了,男男女女跪在孝堂里哭声四起,尤其是清平侯夫人的二女儿温歌,一张苍白的脸上脂粉未施,看起来楚楚可怜,十足是一个孝女的模样。她看见了郭夫人和郭家的人,便起身,哽咽着道:“不知道舅母来了,还请恕罪。”她一边说,一边泪珠儿就滚滚而落,不知有多么的悲伤。
李未央望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温小姐还请节哀顺变。”她叫的是温小姐,而不是表姐或者是表妹,可见语气中的疏远了。
温歌却丝毫没有察觉似的,只是柔声地道:“多谢你的关心,我会好好保重的。”她说着这话,却不知怎么抬起头来看了郭澄一眼。
郭澄别开眼睛,却是瞧也不肯瞧她,李未央心头却是想到,如今清平侯夫人一死,这温歌便要守孝三年,看来根本就不需要韩琳的事情,也能将这婚事拖上一拖了。
郭夫人叹了口气,口中却道:“今日来吊唁的客人如此之多,温小姐不必招呼我们,且自去忙吧。”
温歌自然瞧出了郭夫人面上的疏远之意,她软声软气,十分委屈地道:“是,还请舅母和诸位去厅上稍坐。”说着她便吩咐旁边的婢女为他们引路。
一行人向外走去,郭夫人见齐国公郭素已经和其他的官员在寒暄,便低声道:“你父亲也是心里难过,我劝了他许久,他也不能释怀,看样子,他对这长姐还是有些感情在的。”
李未央微微一笑道:“毕竟是手足同胞,若不是因为继承爵位的事闹得那样的厉害,清平侯夫人本也不会这么早就去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郭家三兄弟对视一眼。郭澄心中隐约觉得此事和李未央有关,可是看对方如此镇定的模样,又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关联。
事实上,李未央并不打算将郭惠妃还有清平侯夫人之间发生的事情告诉郭家的其他人,在她看来,此事越少人知道越是安全,既然郭惠妃已经回宫,夙愿也了了,这件事情就烂在肚子里,永远别被人知道。
郭敦本在和郭导说话,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一道白色的影子一闪,他不禁站住了脚步。
郭导不禁轻声地问道:“怎么了?”
郭敦摇了摇头:“也许是我眼花了。”他继续往前走,却忽然发现那白色的影子似乎在假山后头影影幢幢,仿佛是有人在窥视。他心头不禁恼怒,压低了声音对郭导道:“你且与母亲去前厅,我马上就到。”说着他身形一闪,已是快速地追了上去。
郭导吃了一惊,急忙伸手去抓,可是他的四哥已经走远了,他心中有些蹊跷,便上前向郭澄道:“四哥不知瞧见了什么人,向着假山方向去了。”
郭澄站住了脚步,不由皱眉道:“怎么回事?你也瞧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