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衿不禁想要挣脱开李未央的手,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那一只手虽然冷漠如冰,力气却极大,她竟一时挣脱不开。她想要用内力震开李未央,可是却听见李未央微笑道:“若是我在这里受了伤,众人不免会怀疑王小姐究竟做了什么,要我是你,就不如在这里好好站着,免得牵连上身,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王子衿当然不敢在众人面前动手,要知道郭家那些人一个都不是吃素的,想到郭敦的武功和郭导的才智,王子衿叹了一口气道:“好吧,算我输给你就是了!郭小姐,这一回是我错了,请你松手吧。”
李未央这才松了手,王子衿就要转身离去,却听见她轻笑一声道:“好好看着吧王小姐,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王子衿一愣,此时人群之中却突然起了一阵骚动,原来不知怎么回事一点祭祀的香灰突然从炉中飞了出来,落在汾阳王的衣袍之上,顿时烧了起来,汾阳王大叫一声,肥胖的身躯扑倒在地,他大声道:“救火,快救火!”立刻有人向他扑了过去,可是汾阳王在地上滚了数圈,几乎把所有人都惊动了,那身上的火却越烧越大,几乎把他半边的袍子都给燎着了。护卫们冲上去,好不容易才扑灭了他身上的火,还没有把他扶起来,却听见有人惊叫一声道:“天哪!这是什么?”
众人纷纷回头,却见到人群之中突然散开了,唯独露出站在中间的裴弼,裴弼面色苍白地站着,不敢置信的看着距离自己一步开外的地上那一把匕首,有人指着裴弼大声道:“他身上携带利器,定然是意图不轨要谋刺陛下!快抓住他!”
看到这种情景,所有人都惊呆了,今天可是陛下的祭祀仪式,除了禁军之外没有人身上可以携带丝毫的利器,刚才可是经过重重的盘查,裴弼的身上为什么会有这把匕首?
王子衿立刻回头,盯着李未央目光冰冷道:“原来如此!”
李未央微微一笑道:“王小姐自以为是螳螂,熟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早在你吩咐那人故意拦下裴弼做戏的时候,我就已经命人动了手脚,我知道你是要让我误以为裴弼身上藏了匕首好博取我的信任。但姜将军位高权重,职责在身,当然不会亲自去做此事。他身边的一名副将便自告奋勇,哦,王小姐恐怕不知道,这位副将是我三哥郭澄的一个好朋友……需知道祭祀身穿的礼服重重叠叠,寻常是不能发觉的。裴弼想必是一早得了你的消息,十分信赖于你,所以才会让我寻到了这样的机会。”
王子衿摇了摇头道:“不,不会!姜羽是一个聪明人,他绝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可以在裴弼身上动手!什么副将之说更是不可能!”
李未央笑了:“小姐真是聪慧,原本我倒是想要借机会除掉一两个眼线的,还是被你看穿了……只是,我到底是将匕首藏在裴弼的身上,还是命人故意去撞他才撞出了那匕首,这就要靠王小姐自己猜猜了。什么事情若都是在你的意料之中那就没趣了。”
王子衿脸色变的异常难看,她看着李未央,半天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人能够将她玩弄于鼓掌之中,这个郭府的小姐可真是太厉害了。她冷笑一声道:“我总算明白为什么裴家人如此的忌惮你,你的确是个厉害的对手,值得我敬佩!”
李未央却没有因为对方的夸赞而露出丝毫的得意,她只是平淡地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王小姐若非有害我之心,我何必要这样对待你?”
王子衿恼怒到了极点,却只能按捺下来,皮笑肉不笑地道:“郭小姐可真会说话,你一旦害人那就是丝毫退路都不给的。”
此时就听见皇帝怒声道:“裴弼,你身上携带匕首究竟是意欲何为?”
裴弼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竟然也晃了,眉目之间满是惊恐。皇帝身边自然有人怒呵道:“陛下,裴弼公然携带利器参加仪式,他必定是有谋反之心!”
皇帝刚要说话,只觉得头痛如铰,他厉声道:“好你个裴弼,朕待你不薄,竟然敢弑君!”
裴弼汗如雨下,几乎说不出话来,他没有想到精心和王子衿策划的这一出好戏,受害人却变成了自己,早知道就不该相信女人!这世上的女人都狡诈如狐,根本靠不住的!他猛地转头看向王子衿,目光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你出卖我。
王子衿冷冷的瞧着他却是神色不动,裴弼没有丝毫的证据可以证明王家人与他勾结,更何论出卖之说?自己只不过是和他达成了一个短暂的交易,要联合对付郭府而已,什么时候他们成了朋友?别忘了上回裴弼还想要劫走公主陷害王家……既然不是朋友,更何论背叛,简直是可笑!
皇帝暴跳如雷,敢在祭祀仪式上行刺他,这可绝不是什么可以轻易饶恕的罪过。当然旁边也有裴氏一族的嫡系官员赶紧出来求情:“陛下!裴公子绝对不是有心的,这定然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齐国公冷声道:“夏大人说错了吧,谁会无缘无故的陷害他,只是他因为最近还不上户部的款项,所以对陛下心怀怨恨,才会意图行刺吧。夏大人,我劝你没有调查之前还是不要替这样的罪犯开罪,否则就要以同罪论处。”
夏大人吃了一惊,瞪着齐国公道:“国公爷,你说这样的话,是说我和裴家有勾结吗?”
齐国公淡淡一笑道:“这可是夏大人你自己说的,我并无他意。”
太子此刻站出来大声道:“父皇,儿臣相信裴弼绝没有这样大的担子,所谓携带利器必定是有心人在从中作梗,请陛下给儿臣几日时间,让我好好调查一下,一定会给父皇一个满意的交代。”
静王冷笑一声道:“祭祀仪式是何等重要!谁不知道无论是文武百官还是朝廷命妇,身上是绝不可以携带任何利器的!若非刚才发生的那场意外,咱们还不知道原来有人觊觎父皇的性命。裴弼知法犯法,分明就是蓄意谋刺!太子殿下,你身为父皇的儿子,一点不关心父皇的安危,竟然只想着袒护裴家,你究竟是何居心?”
太子面色一白,连忙道:“父皇,儿臣绝无此意!”
静王淡淡地道:“也许裴弼是受了某些人的示意带了这匕首入殿,所以太子才如此维护他!”
这是说裴弼所为乃是自己教唆!太子猛地转头,厉声向静王呵斥道:“静王!你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
静王微微一笑,向皇帝道:“父皇,裴弼携带利器这已经是众目睽睽的事情,太子却是一直为他狡辩,不知是何居心,请父皇严查此事,不要纵了此等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