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咬紧了嘴唇,她也知道,事到如今这件事肯定是瞒不住老太太的,只要能瞒住沈家,沈家发现之前把锦书找回来,那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否则……三夫不敢继续想下去了,当即叫来心腹丫头和婆子,把李锦书屋子里的,上上下下全都抓住关了起来。
李三老爷去请示老太太,三夫忙着抓,李锦画坐周姨太太的屋子里,一边绣着花,一边对她说道:“姨娘不用担心,没事的。”
“怎么不担心!”周姨太太朝屋外看了一眼,关上房门,凑到李锦画耳边说道:“听说二小姐跑了,瞧这情形八成是真的。她要是没那福气,说不准就是的福气了。”
“姨娘,”李锦书放下绣到一半的手帕,“有些事不是该想的,也不是该想的,想多了可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姑娘,这是说什么呢?”
“说什么?姨娘该不会以为二姐跑了,找不回来,就能得着好处?”
“难道不是这样?”
“姨娘,是生的,二姐是夫生的。再者说,二姐找回来,事情遮掩住便罢,若是找不回来,事情传出去,第一个带累的就是!劝姨娘还是多念两声佛,求佛祖保佑能尽快把二姐找回来吧。”
说完这番话,李锦画不去看一脸不解的周姨太太,继续低头绣起了手帕,只是不小心针尖扎到了手指,绣好的牡丹花瓣上留下一点殷红。
杨聘婷走出书店,怀里抱着给孩子们买的字帖,刚招手叫了一辆马车,却街对面看到一个熟悉的影。李锦书?她怎么一个这里?
“娉婷,还不走看什么呢?”
同行的另一位女先生已经上了车,杨聘婷忙道自己突然想起一件急事,将怀里的字帖托她带回去,穿过马路朝貌似李锦书的走去。
“聘婷,去哪?聘婷!”
女先生叫了两声,见杨聘婷头也不回,只得也下了马车,和车夫道一声不好意思,抱起书本和字帖朝杨聘婷追了过去。
“锦书!”
杨聘婷已经走到李锦书面前,只见她正满脸焦急,不知所措,脚边还放着一只箱子。
“锦书,这里做什么?”
“……”见到杨聘婷,李锦书顿时涌起了满脸的委屈,“聘婷,……”
“聘婷,怎么跑这么快!”追杨聘婷身后的女先生追了上来,她和杨聘婷李锦书是同学,也认出了眼前的,“李锦书?”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杨聘婷朝另外一个女先生使了个也眼色,摇了摇头。女先生也没再问,又叫了一辆马车,打算先把李锦书送回家。
没想到李锦书听说要送她回家,当即摇头,说道:“不回去,是从家里跑出来的,回去会再被关祠堂的!”
杨聘婷和女先生面面相觑,知道事有蹊跷,只得先将李锦书带回子弟小学。等到了子弟小学,三两句问出李锦书的确是逃家之后,杨聘婷的眉头拧了起来。她不是李锦书,也不是之前事事懵懂的学生,她知道这件事的后果会有多严重。
“锦书,要是听的,就马上回家。”
“可……”李锦书撅起了嘴,“不回去!”
“!”
“聘婷,带出来的钱都丢了,收留好不好?等找到事情做,一定还给。”
“能找到什么事做?或者该说,能做什么?”
“……”李锦书被问住了。
“不能硬拉回家,但必须通知的家。身上没钱,也没法养活自己,就算借钱给,也只能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辈子。”
见李锦书不说话了,杨聘婷拿出纸笔,写了两张纸条,一张送去李家,一张送去了楼家,指名要交给李谨言。她知道李谨言和李锦书的关系,不确定李家是否会请他帮忙,她只是下意识的觉得这件事还是告诉他一声的好。
至于为什么……她并不愿意去多想,毕竟,她不再是那个随便就能给写情书的小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