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夏浔想要撇清和齐王的关系想出的办法。今冬他要去北平,这一去一回最快也得两个多月,回来之后又要去江南完婚,加起来半年都不止,齐王那么多生意,总要有人照料的。这是一个肥缺,只要他稍稍放出风声,一定有人打破了头的抢着来接他的班,替他背起这口黑锅,那时他磨磨蹭蹭地留在江南,齐王也不会催他了。
等到朱允炆对齐王一下手,他就可以彻底摆脱控制,鲤鱼脱却金钩去,摇头摆尾再不来!当然,这里面有一个变数,那就是锦衣卫方面是否会采取什么措施,男大当婚这个理由,在那位锦衣位幕后首脑面前怕是没有什么说服力的,只能见招拆招了。
彭梓祺的心情突然变得很不好,凭着理智,她知道自己不该有什么不快,她绝不会嫁给这个勾搭两母女的无耻小子,他娶不娶亲,干卿何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一颗心就是乱如雨丝,纠结的很……
夏浔看看雨丝飘摇的长街,却是兴致大发:“怎么样?我们下车走走,咱们雨中漫步,走回府去?”
“我不……好吧。”
彭梓祺想要拒绝,却又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两个人各撑一把伞下了车。
马车打发走了,两个人安步当车,缓缓前行。
“哎呀”彭梓祺忽然闪了一下身子,差点儿跌倒。
夏浔扭头一看,忍不住笑道:“鞋带开了?幸好只是走路,要不然……,拿着。”
他的手一递,彭梓祺下意识地接过了他手中的伞,然后夏浔便很自然地蹲下去,开始为她系鞋带。彭梓祺呆住了,哪怕她是他的娘子,她的男人也绝不可能蹲下身来为她系鞋带,只因为他是男人,她是女人,这个世界一直是这样的。
但他……,他很自然地就俯下身去,做得那么理所当然。彭梓祺的眼睛有些湿润,手中撑着的伞不知不觉地有些歪了,雨丝开始飘落在夏浔的衣服后摆上,彭梓祺注意到了,连忙举正了雨伞,悄悄的、悄悄的向前移动,把夏浔完全罩在伞下。
缠绵的雨丝飘摇头,打湿了她的肩头。
微风细雨中,巷角一家小酒店。一壶浊酒,两碟小菜,刘府老仆黎大隐独据一桌,正在自斟自饮。当他看到夏浔和彭梓祺撑一把油纸伞,雨中漫步声,先是一愕,随即目中便迸出了凌厉的杀气,握住酒杯的手指也攸地收紧了。
就在前天,小姐已经见过了儿女亲家,为小小姐定下了婚期。小姐已经下定决心,决不让杨文轩毁了刘家,她要对杨文轩下手了。黎大隐十分欢喜,这才跑到街头,自斟自饮,想不到恰在此处看到那人。
黎大隐恨不能马上扑上去,把他一刀杀掉。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杨文轩一定要死,但是杨文轩的死必须和刘家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所以他只能等,必须等,等一个万无一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