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鉴于此,夏浔决定留在杭州,等着李景隆返回。他肩上有伤,还没有好利索,这正是一个有力的借口,因为创口腐ròu已经剜去,现在也看不出到底是如何受伤的,他随便编个借口,就能解释自己受伤的原因和这段时rì的失踪理由了。
夏浔到了杭州,先去了于仁府上。于仁家祖上数代为官,到了于仁这一代也是杭州城里有名的士绅,家境殷实,府邸幽静雅致,既不显华贵,又不失高雅。
到了府前通报身份,片刻功夫,于仁便兴冲冲地迎了出来,一见夏浔便惊喜道:“夏兄弟!啊……是杨大人,你……你安然无恙?”
夏浔手里提了两盒喜饼子,笑yínyín地道:“于兄,久违了。兄弟身负朝廷使命,前番对于兄隐瞒了身份名姓,还请莫怪。”
于仁笑道:“不怪,不怪,恩人安然返回,这真是邀天之幸,来来来,快快请进。”
于仁一把拉住夏浔的手臂,往府中便走,一路走一路道:“今rì府中正开家宴,杨大人……”
夏浔忙道:“于兄,你我兄弟相jiāo,且莫再说甚么大人,就叫我老弟便好。”
于仁是个坦诚君子,原也不在乎官身地位,便笑着改口道:“好好好,难得老弟上mén来,咱们一起吃酒。”
说着便对迎上来的一个xiǎo童道:“快去请夫人抱少爷出来,我儿的救命恩人来了。”
夏浔连连逊谢,不一时于仁夫人抱了孩子出来,一见夏浔连连称谢不已,夫妻二人请他在xiǎo客厅里落坐吃茶,问起被掳上岛之后的情形,夏浔捡那能说的就说,不能说的就编,于仁夫妇都是坦诚忠厚的人,哪有半点疑心。
夏浔又从于夫人手中讨过那个襁褓中的孩子,见xiǎo家伙生得天庭饱满,眉目清秀,到了自己怀中不哭不闹,只睁着一双黑如点漆的大眼睛,定定地看着自己,粉嫩嫩的煞是可爱,心中也很是喜欢。
他伸出一根手指,让那xiǎo家伙抓着,逗nòng着他,随口笑道:“令公子生得好生可爱,不知可取了名字么?”
谈起自己儿子,于仁也是笑得合不拢嘴,他三十一岁了,这才有了孩子,搁在这个年代,已经接近老年得子的范畴了,平rì两口子为了生子求医问yào,庙宇道观也没少去,哪能不珍惜。‖百‖度※锦‖衣‖夜‖行‖吧※首‖发‖
于仁眉开眼笑地道:“为兄已经为他取了名字,单名一个谦字。谦谦君子,卑以自牧,为兄并不指望他来rì显贵闻达,只希望他能谨身自省,做一个坦dàng君子,也就够了。”
“谦,于谦,于谦……”
夏浔念叼了两句,身子突然一震,险些把那孩子丢在地上:“老天,我怀里这个xiǎo家伙,不会就是于少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