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府里,朱高煦立于石榴树下,负手望天。
孙陆跪在地上,衣衫破烂,头上脸上俱是累累鞭痕,血肉模糊,旁边扔着一条抽断了的皮鞭。
朱高煦恨极了,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妙计,毁在这个废物手上,夏浔现在依旧活蹦乱跳的,真是要把人活活气死。
他却不知,不要说夏浔业已在他动手前发觉了蛛丝马迹,就算事先毫无察觉,他也杀不了夏浔。他所倚为长城的那些好汉,习惯的是堂堂正正的打打杀杀,根本不擅长偷袭暗杀那一套。自投效朱高煦以来,朱高煦也是以军法治理他们,根本不曾在匿踪潜伏、暗杀行刺方面进行过培养。叫这么一群人去刺杀一个老谋深算的特务头子,能成功么。
“殿下,殿下,嗯?”
陈瑛灰溜溜地闯进来,一眼瞧见地上跪着个人,定睛一看,认得是朱高煦身边的心腹侍卫孙陆,便没了戒心,且不去理朱高煦为何如此教训孙陆,开口便道:“殿下,您听说了么,昨夜辅国公在玄武湖被人行刺,险些死掉。哈哈,太子籍故不用殿下,推了他的心腹上去,结果却栽了一个更大的跟头……”
陈瑛说到一半,见朱高煦脸sèyīn沉沉的,毫无欢喜的容貌,不由为之一怔。他仔细看看朱高煦脸sè,再看看跪在一旁血人儿一般的孙陆,脑中灵光一现,突然浮起一个可怕的念头。
陈瑛脸sè一变,失声叫道:“殿下,昨夜那刺客……,那刺客……,不是殿下您派去的?”
朱高煦心中正恼,见他大惊小怪的样子,便不耐烦地横了他一眼,沉声道:“正是本王,怎么啦?”
“怎么啦?”陈瑛气得脸sè乌青,哆嗦着道:“刺杀一位国公,这是多么大的事,殿下您怎么就不跟老臣商量商量呢?”
朱高煦恼羞成怒地喝道:“跟你商量什么?你除了叫孤王忍耐,还会说什么?到底是你辅佐本王,还是本王辅佐你,难道本王做什么事,还须逐个征得你的同意?不知所谓!”
陈瑛被朱高煦一吼,呆若木鸡地站在那儿,脸sè一阵惨白,既而一阵紫黑,接着又转为乌青,那变脸神功令人叹为观止。陈瑛的脸sè一连变了几变,突然疯了似的跳起来,暴怒大吼道:“你有勇无谋、刚愎自用、志大才疏、外阔内狭,能伸而不能屈,如此何以成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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