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怀风又恼又无奈。
心忖,你既然知道把我找过来,就应该早找,怎么现在闹得不可开交才想起来。
孙副官多少看出他脸色,才说,“总长早下了严令不许吵你,不是闹到这份上,怕伤了总长身体,也没人敢把你叫醒。现在叫你过来,我身上还担着不少干系呢。”
宣怀风在众目睽睽下跨进门。
头一眼,就瞧见地上东倒西歪着几个玻璃酒瓶,桌上还放着一瓶没开的,那瓶子样式和上面的外国字,他都见过,知道是俄罗斯的伏特加。
不禁一惊。
这是很厉害的烈酒,白雪岚居然当水一样地喝。
抬头一看,白雪岚半歪在床上,脸色喝醉似的紫红,手往下垂在床边,五指紧握着一个酒瓶,正仰起头,胸口发紧似的大口喘气。
“你到底在干什么?”宣怀风气愤地问了一句。
大步走到床边,一股酒气扑鼻而来。
宣怀风酒量最糟的,几乎要被熏醉了,忍着冲天的酒气,推了白雪岚一把,俯身去夺他手里的酒瓶。
不料白雪岚握得紧,一夺,竟没夺下来。
白雪岚转过头,带着醉汉常有的迟滞,缓缓瞅他一眼,又把瓶口举起来对着嘴。
“你别胡闹了?”宣怀风低喝一声,冲过去,把酒瓶抢过来。
对着地上一砸。砰!
砸了一地的玻璃渣子,烈酒香味从地上泛起来,直钻鼻孔。
白雪岚这才慢慢地,又把脖子扭过去,好像不认识宣怀风似的打量了他半天,眸子里才有了点别的情绪,打着酒嗝问,“你来干什么?”
“我来干什么?你看看你这样子,把整个公馆的人都惊醒了。自己受了伤也不自觉点,这样滥喝,你是不是想伤口发炎,再多疼几天?”
“我疼我的事,要你猫哭耗子?”
“你!”宣怀风冲口而出,“我要不是当着你的副官,我才不来哭你这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