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护兵上来,把那大叫大嚷的犯人用枪托打倒在地,就打算剥他的裤子。
白雪岚看见宣怀风看得眼睛都圆了,便止住他们,责备着说,“你们也太不文明了,去,找个有瓦遮头的地方弄。”
护兵们响亮地应了一声,把那骂骂咧咧挣扎不休的犯人拉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往边上一间厢房死拖。
又有一人端着长枪,押着厨子收拾了木板刀子过去。
白雪岚对孙副官使个眼色,孙副官便说,“我过去监督。”
也跟着去了。其他人仍留在原处。
白雪岚任剩下的两个犯人干跪着,叫听差换两杯热茶来,回头对着宣怀风说,“站了这么久,累不累?坐下,陪我喝点茶,等一下好吃晚饭。”
宣怀风刚想摇头,猛地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钻进耳朵,倒惊得心里一跳,便借势坐下来,端着茶杯,热热的喝了一口,微抬着眼打量白雪岚。
白雪岚却没事人一样,听着厢房那边野兽似的尖叫,一声高过一声,只淡淡地喝茶,取了碟子里一块桂花糕,尝了一口,似乎嫌甜,就放下了。
转而抓了一把红皮花生,吃了几颗,又剥了几颗,把红皮都揉干净了,花生仁递给宣怀风。
宣怀风看他掌心里托着洁白的几颗花生仁,送到眼皮底下,只瞅了一眼,没去接。
白雪岚问,“你生气吗?”
宣怀风想了想,摇摇头。
白雪岚又问,“你害怕吗?”
宣怀风又摇摇头。
白雪岚叹了一口气,“那你为什么又这副不满意的样子呢?”
宣怀风本不想说什么的,但被白雪岚一直用漆黑的眸子瞅着,瞅得他受不了,只好说,“我只觉得你想出来的东西,真是太坏了。你这个人,也真是太坏了。”
白雪岚苦涩地笑笑,“你从前难道就把我看成好人?我这个坏人的头衔,早就被你定了。何况,我也从没有不承认这个头衔。”
头一仰,把手掌里几颗花生仁都倒进嘴里,咬牙切齿都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