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人心之不同了。
他暗地里轻轻一叹,用手掩着半边脸,强笑着问,“怎么,还看得出来吗?昨晚就该全消的了。”
宣代云更吃惊,问,“是别人打的吗?”
白云飞把身子侧了侧,躲着她的视线,说,“哪得话?昨天练功,不小心滑了一下脚,脸碰在凳子背上,你看,这不正是凳子背那两道杠杠?”
宣代云看他尴尬,知道不该再问,说,“你这行也不容易,只练个功……以后还是多小心才行。”
深深瞅他一眼,叹了一口气。
这时,听差送了热茶来,便一人端了一杯茶,把心思放茶水上头。
宣代云啜了一口,忽然蹙起眉来,转过半边身子对听差说,“我不是说过了,白老板过来的时候,不要上俨茶,备点润嗓子的冰糖菊花。怎么总是记不住呢?”
白云飞忙说,“无妨,我也常喝茶的。”
宣代云说,“这些人,总不为别人着想的,你用不着替他们说好话。”
要听差把茶撤了,另取好菊花过来沏。
她体贴到这份上,白云飞心里先有了几分感激,尝着新沏上的菊花,满嘴噙香,另有一番滋味。
宣代云见他不做声,不禁问,“怎么了?这菊花不适口?”
白云飞说,“不,不。”
顿了片刻,慨叹着说,“我只在想,一样米,能养出百样人来。有那么些可恨可恶的,又有年太太这种既美又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