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林晚回想起刚刚过去的那个长着鹰钩鼻年轻男子,怔了怔。
元湘低着头道:“听说他不久前被陛下派到礼部任职了。”
贺林晚坐到元湘身边,“你怕他?”
元湘想了想,叹道:“也不是怕,就是……”
元湘一时也活不出个所以然。
贺林晚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之后赵青青回来了,三人也没有再聊四皇子的事情。在茶楼里用了午饭,赵青青送贺林晚和元湘下楼,三人在茶楼门口分别。
元湘的马车先走的,贺林晚与赵青青道别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什么,从荷包里掏出来一枚印鉴递给赵青青,“这是我离京的时候你给我的,现在物归原主。”
赵青青接过了印鉴,笑了笑,“嗯,马车来了,上去吧。”
贺林晚想了想,问道:“对了,赵大哥还没有回来吗?”
贺林晚已经好几年没有赵颖川的消息了,还以为他回了京城。
赵青青看了贺林晚一眼,低头摩挲着那枚印鉴,嘴角边的笑意不变,“他还在东临,你找他有事吗?我可以转告他。”
贺林晚摇了摇头,笑道:“无事,你若是与赵大哥通信的话,帮我向他问一声好。刚到东临的时候我受他照顾颇多,一直都没有机会道谢。”
赵青青随意地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贺林晚便上了自家的马车。
马车行了没多久,却听到车夫在外头道:“咦?姑娘,元小姐的马车在前面,似乎被什么人拦下了。”
贺林晚闻言掀开车帘往外看去,果然看见元湘的马车停在了前面不远的路边,拦在她的马车前的是一个牵着马的男子,那男子贺林晚之前见过,正是与元湘有婚约的四皇子。
“在前面停车!”贺林晚吩咐车夫。
车夫领命,缓缓将马车停靠在了元家的马车旁边。
“元姐姐,是你在车上吗?出什么事了?”贺林晚装作没有看到马车前的四皇子,扬声问道。
元湘听到贺林晚的声音立即出声道:“贺妹妹,我没事。”
贺林晚听出了元湘声音中的紧张,想了想便掀开帘子下了车,临走还将之前小虎子留在马车上的一根马鞭藏到了袖子里。
阴冷着一张脸的四皇子向贺林晚看了过来,贺林晚对上他的目光后,装作不知道他的身份,屈膝福了福,“这位大人,不知是否是被马车碰伤了才拦的车?前面不远就是督察院副都御使王大人府上,你若是受了伤我便派人去王大人府上借几个人手陪您去看大夫。”
四皇子听了这话脸色更为阴冷,“你在用言官威胁我?”
贺林晚面色不变,“大人这是哪里话,我只是瞧着这里路窄,怕僵持下去会妨碍行人。”
“不知死活!”四皇子没有看贺林晚,只是语气阴冷地说道。
听到这句,贺林晚在心中冷笑,果然皇帝的儿子没有一个好东西。
这时元湘急急忙忙下了马车,她将贺林晚拉到自己身边,对四皇子道:“殿下息怒,贺妹妹她只是想替我解围。她不知您的身份,并无冒犯之意。”
四皇子看着元湘,冷着脸不说话。
元湘见坚持下去也不是办法,鼓起勇气道:“殿下,不知可否让我们的马车过去?”
四皇子站着不动,只拿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元湘,“不可以。”
元湘:“……”
元湘心里有些着急,又有些生气,可是眼前站着的是皇子,还是她的未婚夫婿,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贺妹妹,这事与你无关,你先走吧。”元湘只好小声对贺林晚道。
贺林晚当然不可能放着元湘在这里独自面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四皇子,她刚想说话,四皇子却先开了尊口。
“你们从别的路走,不准走这条道!”
贺林晚闻言顿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四皇子脑子没毛病吧。
元湘也觉得是四皇子故意为难,犹豫着道:“四殿下,从这条路回去近许多,走别的路的话要多绕一圈。”
“那就绕。”四皇子不为所动,“不止今天不准走这条路,以后也不准走!”
元湘:“……”
见元湘不答话,四皇子脸色更阴冷了,“不答应?”
元湘气得眼圈都红了,可是看四皇子这模样她知道争执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只能憋屈地道:“知道了,我们换条路走就是了!”
四皇子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贺林晚摸了摸衣袖里的马鞭,觉得有点手痒。
元湘也在气头上,不想理会这个无故找茬的四皇子,礼都不行了拉着贺林晚就走。
“等等!”四皇子叫住了她。
元湘脚步一顿,憋着气道:“四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四皇子慢慢走到元湘面前,他之前坐在马上看不出来,这会儿一走动还是能看出来他的左脚有些跛,不过跛得不是很厉害。
贺林晚握紧了手中的马鞭,眼中带着防备。
四皇子却看都没有看贺林晚一眼,仿佛眼前没有这个人一般,他自顾自地从衣襟里掏出来一物递到元湘面前。
元湘低头一看,吓得差点尖叫出声。
贺林晚见元湘脸色不对,也偏头看了一眼,便看到四皇子手里放着一只张牙舞爪的毒蝎子。
贺林晚正要变脸,又察觉到有点不对,她又仔细看了看,发现那蝎子不是活的,而是被凝在了淡黄色的物体中,这是一枚……琥珀?
四皇子皱了皱眉,“你不喜欢?”
元湘这会儿也看清楚了四皇子手里的东西是琥珀,她结结巴巴说:“不,不是。”
四皇子点了点头,将琥珀扔到了元湘怀里,“给你,拿去镶首饰。”
元湘:“……”
目睹了全程的贺林晚:“……”
琥珀是可以镶嵌首饰没错,可是哪家的姑娘会用一枚巴掌大小凝了蝎子的琥珀去镶首饰?
元湘战战兢兢地看着怀里的那枚琥珀,留着不对,还回去又不敢,顿时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