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头。我们,我们先走了。”两个混混一见情形不妙,拔脚先溜。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爷我们能屈能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是不是?
“狠得多叫几个人来。”叶无道脸上阴森的笑容忽然就变得柔和,因为那个女孩很安静转身,青凡的嘴角青凡的鼻子青凡地黛眉构成了青凡的脸庞,但叶无道似乎觉得这个女孩缺少了什么,也许是因为她紧闭着眼睛地缘故吧。松开手,看着狼头刺青连滚带爬的狼狈模样,不得不感叹香港底层古惑仔的质量,“好好,你,你等着,你等着……”两个小混混跑到简易棚外,就又有了胆子,不过一看叶无道把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马上一溜烟的闪人,倒是狼头刺青缓慢的撤退。叶无道微微一笑,朝那个两腿不停颤抖的店员道:“把刀捡起来。”
一只手颤抖着伸向地上的刀,捡了起来。刀拿在店员地手里,店员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呼吸一声粗似一声,一声紧似一声。
“现在,刀在你手里,你如果还是个男人的话,就追上去。我告诉你,很多时候,你不要命了,也就保住命了。”
店员根本不敢去看身后的叶无道,这个浑身散发着邪恶魔力的男人,那根本就是他无法反抗的人,他听到叶无道的这番话后,被压抑的性子似乎也有了种发泄的途径,眼睛通红的盯着渐渐感觉毛骨悚然地狼头刺青。
“追吧,你要还算是个男人。”叶无道看也不看那原本胆小懦弱、此刻却渐渐陷入疯狂的店员,径直去女孩身边的座位上坐下,准备坐下来好好欣赏接下来这场演出,“老板娘,有什么好吃地?”
老板娘是个矮矮胖胖的中年妇女,岁月过早在这类人额头烙下风霜的印记,也许是三十多岁的年纪,但看上去,至少四五十岁,徐娘半老,除非天生丽质,否则那都是贵妇用钱堆出来的效果,与贫民无缘。
殷勤招呼着叶无道,老板娘把她认为最好的手艺拿出来,招待这个来头似乎不小的陌生客人,再没有见过世面她也能看出那辆车的价值不菲,看人,完全可以看车看房看穿着,看出身价,这点谁都明白。
身后那店员呼吸突然止住,扯开嗓子喊了一声,举起匕首就冲出了简易棚,手臂疯狂飞舞。
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人。
小吃摊里,就只剩下叶无道,老板娘,以及那个身材纤弱的女孩。
“这位先生,要不要杯啤酒?铁板烧配啤酒,口感最好。”
“那就来一杯吧。”反正也饿了,闻着柜台里面的烧烤香味,叶无道也有了食欲。外面,狼王刺青的惨叫和咒骂声时不时传来,不要命的疯子,谁都会头痛。
“你不怕?”叶无道好奇望着坐在对面的这位神情平静的女孩。
“为什么要怕?”女孩仍然闭着眼睛反问道。
“感觉我们最珍惜的就是生命吧,没有这个,爱情,事业,亲情,友情,一切都是毫无根基的漂泊,你不怕?”
“我想活着有很多事情都比死要可怕,说人类最大的勇气是死的人,多半没有经历过坎坷。”女孩恬淡道。
叶无道享受着特意要求加辣的铁板鱿鱼,喝着廉价的啤酒,面对这个有趣的女孩,胃口大增。眼神玩味道:“你这种话,同样是需要经历过坎坷才有资格发言的,要不然,就是无病呻吟,恰恰,我最反感的就是为赋新词强说愁。”
“人活着那么累,管别人想法做什么?你就算现在心怀歹意恨不得杀我,我也不会怎么样,这大千世界的一饮一啄,都是莫非天定,我只要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就是圆满。”女孩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闭着眼睛,但是颜容不染俗世尘埃,叶无道渐渐瞧出了味道,如果说慕容雪痕她们是那种一眼望见就惦记一生的女人,这个女孩,也许是相望一生才会刹那芬芳的女人,当然,在叶无道眼中,现在对面这个女孩仍然只是个比一般女生成熟的人而已。
“菩萨为何要成佛?既然已经放下心中身上的所有执着,为何到头来还是执着于此?”叶无道莫名其妙的问出了这个当年问过老爸的问题。
“是你执着了。”女孩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神情永远都是花开花落云淡风清。
“跟我那个老爹一般狡猾。”
叶无道哈哈笑道,这个答案让他有点意外,兴趣盎然的继续问道:“渡一人和渡千万人,你选择哪一个?”
“佛祖不渡不可渡之人,所以我不渡。”女孩调皮的弯起嘴角一个弧度,流露出难得的情感波动。被这个问题苦苦困扰许多年的叶无道茅舍顿开,确实,不选择往往是最好的选择。
“谢谢你。”叶无道由衷感谢道。
“说不定是我需要说谢谢,这个世界上,许多事情都很难说。”女孩轻轻拿起桌上的一杯白开水,浅浅喝了一口。
“确实,是与非之间,也就差那么几分。比如大便,道德与不道德,就只因为是在厕所里,还是外面,是当着众人,还是私下自己进行。你说呢?”
叶无道掏出钱微笑着离开地摊,留下那个因为这番话而哭笑不得的女孩。
面朝渐渐消失在黑幕中的车影,女孩悄然睁开眼睛,霎时间,原本平淡无奇的脸庞都被这双清亮而深邃的眸子“画龙点睛”般感染,这一刻,她容颜倾国。
托着腮帮,女孩喃喃道:“若说无缘,三千大千世界,十万菩提众生怎么当单单与你相见?若说有缘,这灯花百结之后只有灰烬,没有复燃.三尺深雪一夜月光至此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