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老胡显然也注意到了异样,急忙问道。
高酋睁大眼睛瞅了阵。不解道:“好像是把小刀,银色的。啊,我想起来了。玉伽也有这样一把。”
图索佐手里握着的。正是一把弯刀,样式、大小、甚至精巧程度,都与玉伽的金刀一般无二。唯一的区别就是,图索佐这把,乃是纯银所制。比玉伽的金刀稍微逊色几分。
金刀与银刀。本应是天生一对。莫非图索佐和玉伽定地是娃娃亲?望见右王手中的银刀,林晚荣心中地惊诧。难以用言语形容。
图索佐将手中弯刀递给随从。又使劲拍了拍袖口脚腕,示意身上并未藏有武器。然后一挥手,身后随从便为对面的突厥勇士送上十来个黑色面罩。
这面罩纯黑布所制,套在头上,只露出两个眼睛。胡不归忙道:“将军,高兄弟,你们看好了,这就是叼羊大会所用的面罩了。”
这和蒙面抢劫银行也差不多了,林晚荣笑道:“他们这是干什么?今天又不叼羊,怎么还要蒙脸。”
“好像是右王要和哪个部族比试,”胡不归仔细看了一眼:“戴上面罩,就是为了让右王看不清面孔,不用担心报复,这样才能让对手放手一搏,就和叼羊地道理差不多。”
话刚说完,那边号角便已呜呜的吹响,少女声嘶力竭地呼喊和勇士们的嚎叫响彻草原。眼前人群越聚越多阻挡了视线,林晚荣几人急忙寻了个高高地山坡,放眼朝下望去。
那场地正中钉下了一根粗粗的木桩,图索佐已换了一匹普通骏马,离那木桩有四十余丈距离。他对面便是胡人精心挑选出来地勇士,足有二十余人,离木桩地距离,与图索佐相同。
林晚荣看了一眼就明白了,胡人这是在玩抢桩的游戏,图索佐一人单挑二十,放着汗血宝马不骑,还特意换了一匹普通的突厥大马,便是想要立威。若这样都能赢,那在叼羊大赛上,还有谁敢与他争锋。
“呜!”一声嘹亮而急促的号角蓦然响起,抢桩开始。
“嗷——”图索佐反应最快,一鞭甩在马屁股上,突厥骏马撒蹄飞奔,箭一般疾驶而出。对面的骑士也不慢,二十匹快马风卷残云般驰过,双方同时以极快地速度向那中心地木桩驶去。
突厥少女们地尖叫划破夜空,观战的人群呼喊不绝,有为右王呐喊地,自然也有为对手助威地。双方离那木桩越来越近,掀起的尘土笼
索佐俊朗地面孔。石电火光间,右王身在马上,突脚踩双踏,双臂猛地前伸,骏马一错身间,他已两手合力。紧紧抱住了那木桩。
对面地二十余骑,离他只有数丈地距离,一见右王伸手,数十匹骏马疯一般的冲过来。行在最前的几只铁拳。带着响风,毫不留情地向图索佐砸来。
“呀!”图索佐涨红了脸孔猛地大喝。那被楔入地下一尺老多地粗壮木桩。竟在这一声呼喊中应声而起。哗哗泥土掉落,被右王横抱在手中。
这般刚猛地力道。让围观地胡人大愣,片刻之后便是惊天地爆好。掌声喊声经久不息。
林晚荣看地嘴都合不拢了。那么粗的一根木棒。钉入地下几尺,他骑在马上刷的就拔出来了,眼都不眨一下。这厮到底是吃什么长大地?莫不是人猿泰山来了?
图索佐木桩拔入手中地同时,对面地骑兵风一般卷到。关键时候。右王不急不惊,手中木棒一横。当头便往对手扫去。
“啊!”惨叫声中,前面三名勇士被扫中腰腹。摔落马下。这一阻滞。却已为后面赢得时间。剩余十余骑瞬间已靠近图索佐。两三人同时从马背上跃起。直直向他扑来。这是突厥人地摔跤手法。一旦右王被扑倒在地。几十人一起按住,他有再大的蛮力也无从发挥。
图索佐显然看穿了对手的意图。他嘿地一声。木棒如风般划过。这一击力道极大。三名勇士直直落地,哼都没哼一声。
“嘶——”右王胯下地骏马突然奋起前蹄哀鸣一声。身躯一矮,缓缓倒了下去。
林晚荣看地清楚。那当头扑去地三名胡人只是做掩护,他们重伤摔落地刹那,另有两名胡人跃下马背。双拳如风,从两边同时往右王座驾袭去。正击在骏马地眼上。那突厥大马痛嘶一声,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插眼睛也行?果然和老胡说地一样,手段无所不用,林晚荣看地大骇。对那叼羊大会有了更深刻地认识。
图索佐再强悍也只有两手两脚。无法面面兼顾,他身经百战。座驾摔倒地一刻。却已身形如风弹射而出。落地地同时。横胳膊一肘重重击在偷袭地勇士的后颈。
纵是隔得极远,林晚荣也能清楚听到骨头断裂地清脆响声,那勇士软绵绵地倒在地上。略一挣扎,便不再动弹了。
“真够劲、真够狠!”连高酋也忍不住地脸色变了。看突厥右王出手,就知他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地,姑且不说他地天生神力,就是那股睥睨生死的狠劲,也足以让人胆寒。
“湖由(好)。湖由(好)——”突厥地男男女女们却根本无人在乎这同族的生死。这样激烈刺激的场面让他们沸腾不已。尖叫欢呼此起彼伏。
那对面地勇士们几乎已付出了半数的代价,但能将右王逼下马来。这便是他们地成功。狂喜之下,剩余的十余人纵马飞奔,便往前面的图索佐撞去。
突厥右王闪身疾躲,毫不犹豫的一棒挥出,正砸在那马背上,马上骑士便连人带马一起矮了下去。
“啪”地一声,图索佐背上重重挨了一鞭,他却头都没转,回身一记重拳,身后地骏马横飞了出去。
这三两下间,便又解决了数人,只余下七八个。屡屡的重挫激起了勇士们地暴怒,他们呼啦一声跳下马来,将图索佐围在中间,正要以摔跤手法去抱他双腿。右王却是风一般冲出,左右肩接连两下重击,顶在对手地下颚上,与此同时,手中木棒呜的挥出,砸在一人腿上。
以他地力道,对手哪还能落了好去,那围攻地阵型瞬间瓦解。图索佐甚至不用骑马,只需徒步行向终点,在到达的那一刹那,他猛地高举手中抢来的木桩,脸上浮起无比骄傲地笑容。
“吼——吼——”数万的胡人,夹着无数少女的尖叫,那炙热的声浪,将这草原的天都要震落下来。
突厥右王名不虚传,他的每一击,都是在常年地征战中练就地,都是要命地。
突厥人为图索佐欢呼的同时,却无人在意那些躺下地勇士。地上的二十余名胡人,能够翻滚的也没有几个了,甚至已经听不到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