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箭将军镇守断刃天涯十几载,无人踏过断刃天涯半步,威名赫赫,摩羯一直敬仰,今日一见,甚为高兴。”
摩羯骑坐在马上,对着柳沧澜微微欠身,这是他对雪月军神的尊重。
“败军之将,何足言勇。”
柳沧澜声音带着一抹悲凉,几十万将士,血染沙场,这些,是他之过,他的心,此刻依旧在滴血。
“时不与将军尔,并非将军之过,若是将军愿意加入我摩越,我摩羯愿俯身相迎,让将军执掌我摩越之帅位。”
摩羯非常客气的道,虽贵为太子,却无半点傲气,甚至说出愿俯身迎柳沧澜加入摩越,这等人,岂能不成大事。
“胜便是胜,败便是败,何来借口。”柳沧澜微微摇头:“谢过太子好意了。”
“我让将军看一人,将军便明白了。”
摩越挥了挥手,顿时,他身旁的军士让位,那茫茫人群当中,有几道身影出现,其中一倩丽的身影,被青藤缠绕,押赴摩越众军之前。
“公主。”
柳沧澜和林枫的瞳孔都是猛然一凝,尤其是林枫,更是目光闪烁,锋芒毕露。
怎么会这样,公主,竟在摩羯的手中。
难道那刺杀段欣叶的人并非是段天狼所安排,而是摩羯的人?
可是,为何那将领早已伏击在那,他一出现便围剿于他,而且将他的罪名坐定?
林枫,一时间无法想明白。
此时,摩羯的眼眸落在林枫的身上,含笑道:“你叫林枫,对吧?”
林枫目光微凝,却听摩羯嘴角张开,缓缓开口。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断刃耻,犹未雪。”
“臣子恨,何时灭。”
“跨铁骑,踏破贺兰山阙!”
“壮志饥餐蛮人肉,笑谈渴饮摩越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摩羯的声音带着几分肃穆,目光中充斥着热血豪情,让柳沧澜和林枫的瞳孔又是一凝。
“能高歌出如此词句,胸怀是何等的广阔,何等热血,林枫,若你愿意加入我摩越,我摩羯,同样愿俯身相迎,若你不嫌弃,可与我结为异性兄弟。”
俯身相迎,结为异性兄弟。
摩越国太子摩羯,竟然如此看重林枫。
“你若愿意加入我摩越,我自然不会再为难这公主,可将他与你结为夫妻。”
摩羯含笑继续说道,看着林枫的目光带着几分相惜之意。
柳沧澜看了林枫一眼,那首词句,竟是林枫歌出“刺杀公主之人,是你所派?”林枫问道。
“你不用怀疑什么了,我让你看一人,你便明白了一切。”
摩羯拍了拍手,在他的身旁,一道身影策马向前,这人抬起头来,将头上的头铠取下来,顿时,他的面容呈现,让林枫浑身冰寒。
“是你。”
林枫的语气中透着一抹浓浓的杀机,此人,赫然是他追袭劫走公主之人时阻拦的将领,并一口咬定是他对公主图谋不轨。
“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我对你雪月军中之时,以及你们之间的矛盾,了如指掌。”
摩羯淡淡的说道,声音平静。
林枫心头泛着一抹冷意,看着摩羯,缓缓道:“但你能将这矛盾如此完美的激发,演变成内乱局面,随即挥军直下,摩羯,你是个枭雄。”
林枫并非客套,虽然他们军中有矛盾,但能够那般完美的激发并布局执行,每一步天衣无缝,这种人,很可怕,他算到了所有的细节。
至于军中的卧底,那反而不算什么,谁说摩越国的大军中没有雪月的卧底,卧底,要看他自己能接触到多少,同样,也要看你如何用,摩羯,无疑将此人的作用完美的发挥了出来。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一子落错,满盘皆输,很小的一个间隙点,被摩羯利用,决定了整个战局。
“你和将军若是加入我摩越,你们都会是英雄。”
摩羯继续邀请道,林枫和柳沧澜,同时摇了摇头。
“我摩羯,随时欢迎二位。”
摩羯调转马头,随即淡淡的道;“下令,五里之外,扎营驻军。”
摩羯话音落下,他的声音顿时被重复了几次,令出如山,所有军士,都转身,摩羯在军中的地位,是神。
“雪月之人听着,三日后,我要你们全部撤出断刃天涯,否则,我会在断刃天涯前斩公主头颅。”一道巨大的音浪滚滚扑出,传递到雪月军士的耳中,让人群全部都浑身震颤了下。
竟然要他们,撤出断刃天涯,否则,就杀了公主!
“这三日,我不会动贵国公主分毫,你们考虑清楚。”
摩羯再度说了一声,随即大地震动,滚滚黄沙在空中飘飞,留下雪月人群,面面相觑。
没有任何的条件可谈,撤出断刃天涯,是摩羯提出的,没有商量的余地,说完,他就走。
林枫看了一眼段欣叶离去之时的忧伤眼眸,心头微颤,生出一股浓浓的内疚之意,若非他实力不济,公主也不至于被劫掠走,段天狼,也不会有理由发难,内乱不会发生,几十万雪月将士的鲜血,就不会流。
当然,“回断刃城。”柳沧澜身体转过,脚步跨出,看着他的背影,林枫心头微颤,他知道,此刻的柳沧澜,比任何人都要痛苦。
那几十万将士,都是他的兄弟。
此时,一行身影大步跨来,到达柳沧澜等人身前停下。
“柳沧澜,策动内乱,导致公主被擒,几十万将士埋骨他乡,你,该当何罪?”
走过来的段天狼厉喝出声,让林枫的眼眸微微眯起,这禽兽不如的畜牲。
是他的属下是卧底,才有公主被擒一事;是他段天狼不肯罢休,想要害林枫性命,挑起内乱;甚至在摩越进攻之时,他依旧不肯罢手,如今,他却将责任归咎于柳沧澜的身上,这是何等的卑鄙、何其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