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歌的刀尖就抵在她侧脸上,冷哼道:“让开,否则我毁了你这脸。”
瑶瑶不让,却是大喊了起来,“凤老太太,青云……”
她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想做什么,为何这么对李寒,她只知道这里是幽月阁,不会有错!
“找死。”凤歌冷声,手中力道一重,便划破了瑶瑶的侧脸。
“啊……”
瑶瑶吃痛声溢口而出,却是瞬间摸过穆子寒的银白长剑来,冷不防打落了凤歌的剑,急急站了起来。
凤歌却是冷笑,道:“你这么护着他是为什么?”
“第一,他救过我两回,第二,我是月斋的婢女,自然有义务保护主子。”瑶瑶认真说道,加上牢房这一回,李寒算是救过她两回了吧。
凤歌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道:“你对他倒是情深意重啊!”
“他心口上中了数十枚银针,血流不止,你若再不送他进去换药,就等着给他收尸吧。”瑶瑶的声音也沉了下来。
“这么在意他,你自己送他进去。”凤歌说着,瞥了倒在一旁的穆子寒一眼转身就走。
没有她的命令,所有婢女皆不敢擅自行动,早就习惯了这阁主的阴晴不定,纷纷隐身而去。
火把渐灭,树林子一下子又暗了下来,只有前面竹楼前高高悬着的一盏灯笼勉强照亮着这空地。
瑶瑶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心下猜测着这阁主是在试探她,或者试探李寒吧。
也不敢冒然带李寒到竹楼里去了,就扶着他往一旁隐蔽点的小树下而去。
又一次有掀起他的蒙面的冲动,只是,终究还是忍了下来,小心翼翼褪去那早已染满血迹的绷带,替他换上药。
白色的长裙就这么硬生生被她撕扯成了短裙,好不容易才替穆子寒重新包扎好伤口。
根本早就忘记了自己脸上的伤,满手是血,也不敢走远去寻水源,只得愣愣坐在穆子寒旁边,等着他醒了。
而竹屋内,一记清脆的巴掌声打破了所有的一屋子的静谧。
凤老太太的手还没有落下来,凤歌静静地站着,一侧脸火辣辣的,不言不语。
“解药呢?”凤老太太厉声。
凤歌不语,低着头。
“我问你解药呢?我告诉过你,她就是端木瑶瑶,就是穆子寒的原配夫人!你为何还下毒?”凤老太太气着一直不离手的蒲扇都落地了。
“幽月阁的规矩,不许带阁外之人来,违者死。”凤歌终于开口了。
“你杀穆子寒与端木瑶瑶何干?”凤老太太问道,当然知道凤歌对穆子寒下不了手的。
“她拦着我。”凤歌冷冷答道。
“借口!”凤老太太语罢,又是一巴掌重重扇了过去。
凤歌的另一侧脸亦是瞬间跟肿了,这俩母女向来都是暴力!相处久了,便会了解。
“我是试探试探她而已,嫁给穆子寒那么多年,连孩子都生了,她怎么可能认不出他来,即便是相貌认不出,那把银白长剑总该认出吧!这里头一定有问题,黑森林已经暴露了,任何陌生人到幽月阁来我都必须小心!指不定她真是易容而来的!”凤歌辩解道。
凤老太太正要开口,这时候叩门声传来了。
“进来!”凤歌大声道,就愁着没借口走呢!
进来的是个婢女,恭敬道:“阁主,少主已经送到暖阁去了。”
“我去替他疗伤!”凤歌立马说道,急急出了门,根本没给凤老太太任何阻拦的机会。
而凤老太太却是急急往屋外去!
林子里,凉风呼呼吹着,瑶瑶昏迷在地上,一侧脸满是血迹,而穆子寒早就被救走了。
幽月阁有无数的阁楼组成,没有两座阁楼是相邻的,各座阁楼隐蔽在林中深处,只有阁内之人才知道各座阁楼只见的通道。
而暖阁是穆子寒的专属,当年凤歌亲自为他选的地址,就位于这片山林最深的峡谷旁,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块突出的巨大的风露石,走近一看得清楚是一座阁楼。
暖阁的灯火已经很久没有亮起了,而昨夜亮了彻夜,凤歌亲自伺候着,一休无眠,这才发现他真的受伤很重。
屋内,暖塌上穆子寒静静躺着,只着一件宽松的白色底衣,胸膛微微敞着,缠在心口上的绑带还隐隐透着些血迹,俊美的面容苍白不已,而凤歌就坐在床畔,牵着他的手,也不知道径自嘀咕着什么。
珠帘外四娘领着几个送来早膳的婢女静静侯着。
四娘是凤歌的奶娘,在幽月阁的下人们算是资历最高的一个了,也就是有她敢称凤歌为丫头。
“这丫头,就在穆公子面前才像个姑娘家。”四娘笑着低声感慨道。
“可不是嘛,阁主就一直盼着穆公子回来了。”婢女附和道。
“老夫人还生气吗?”四娘问道,她可是连夜把解药送过去了,和凤老太太比起来,她倒更像是凤歌的娘。
“昨夜折腾了一夜,现在估计还没起吧。”婢女答道。
四娘点了点头没多说话,而这时候珠帘有动静了。
穆子寒醒了。
“再过一盏茶的时间你要是还不醒,我就把你埋了。”凤歌认真说道,眸中欢喜笑意却难掩。
穆子寒不着痕迹挣脱开她的手,揉了揉眉头,淡淡道:“瑶瑶呢?”
昨夜一直硬撑到幽月阁的竹楼前,否则岂会放心把瑶瑶一人丢在这黄山野外。
对端木瑶瑶,他总是有责任的。
“不知道。”凤歌立马沉了双眸,没好气说道。
“那先出去吧。”穆子寒淡淡说道,不着一丝情绪。
“你得躺一两日,不许下床。”凤歌坐着不动,认真说道。
“出去把瑶瑶找来。”穆子寒靠在高枕上,直视凤歌。
这妹子的性格他再了解不过了,若非凤老太太在阁内,他也不会放心。
“一醒来就惦记,你若真这么爱她,干嘛还冷落她这么多年?”凤歌仍旧不动,冷笑着说道。
“我的家务事。”穆子寒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你把她当过家人吗?”凤歌反问道。
“与你无关。”穆子寒说罢起身下榻,披上外套便往珠帘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