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女儿她当然了解了,凤歌这丫头跟本就是好强,骨子里可弱了。
看样子,她让瑶瑶在幽月阁住一阵子的打算没错了,铁定能让凤歌完全死心的。
这时候,躲在一旁的婢女敢出来了,怯怯道:“老夫人,你对瑶瑶姑娘下药的事情若是被发现了,穆公子会不会也断了你五个手指头啊?”
凤老太太一愣,随即笑了起来,道:“还真不一定。”
她也想知道为什么穆子寒当初会取端木瑶瑶,会未婚先孕,而婚后到现在那么多年根本就从未再同端木瑶瑶共枕一宿过,甚至都极少留穆府过夜。
“老夫人,你之前不是不管穆公子的家务事的吗?”婢女又问道。
凤老太太笑了,道:“呵呵,现在想管了嘛,瑶瑶这孩子我喜欢,心里头透彻得很,就是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沉稳地很啊!”
竹楼的客房里,瑶瑶睡着正熟,本已经没事了,却因为凤老太太的药而发烧了,一身无力,好歹也得多留几日。
穆子寒就坐在旁边,早已又是一身黑衣蒙面了。
静静地看着瑶瑶,听着大夫在一旁低声说着病情。
“穆公子,这姑娘就是染了风寒,加之几日的劳累,估计要多修养几日了,以免日后留下病灶。”大夫低声说道。
“要多少日?”穆子寒问道,本以为把瑶瑶带到凤老太太这边来会安全些,却忽视了凤歌的不满,现在看来,还是要另想个办法安顿她了。
“少说也得十日吧,穆公子身上亦有伤,何不多留几日。”大夫笑着说道,他是凤老太太的御用大夫,来之前自然是被交待过的。
一旁的青云听了这话,连忙开口,道:“主子,其他事情都留着墨雨和魑魅魍魉去办吧,你也好久没休息了。”
“去趟孤城聚医堂,就找李大夫要凝脂白露膏。”穆子寒淡淡说道,视线一直落在瑶瑶侧脸上那刀伤上,在他的印象中,这女人很在意容貌的。
“是!”青云大喜,这状况估计主子是会多留几日了。
送走了大夫,穆子寒倒了杯茶,就站在窗前,沉眸凝思着。
探路黑森林,袭击月斋,而后又劫持了陆子航的商队,这同一批人究竟想做什么,纯粹为了劫财似乎说不过去,单单这批死士所用的银针便是价值不菲了,皆出是做工精细,纯银的材质。
关在黑森林里的那人也不知道被审问地如何了,线索全断,就只有从那个人身上溯源了。
一室寂静,只有窗外的风声,端木瑶瑶就睡一旁,这样的场景熟悉和陌生。
穆子寒缓缓转身朝床榻上看去,想起了三年前。
因女儿的一再要求,不得不陪着端木瑶瑶一直到百纳洛城,向来都是那样,在女儿面前相敬如宾,在女儿背后他从来不会多看她一眼。
那一个月,亦有十多个晚上是这样的,同室而不同卧,待隔间的女儿睡了,他才走。
一样是她一句话不多说,径自上床睡觉,而他站在窗前沉默。
时间一晃而过,三年了,女儿也离开三年了吧。
他一直瞒着,只说是寄养在焱城了。
“水……水……”
突然,身后沙哑的声音传来,瑶瑶醒来。
穆子寒连忙倒了杯水过去,瑶瑶已经自己坐了起来。
“喝慢点,小心噎着。”穆子寒说道,语气淡淡的,不着一丝关心。
瑶瑶口干舌燥,一大杯很快就见底了,杯子递给了穆子寒,道:“再来一杯吧。”
穆子寒没说话,默默又替她倒了杯水。
“再一杯!”瑶瑶又是一杯见底了。
她只记得自己守着穆子寒,然后觉得头晕,之后发生什么就都不知道了,应该是穆子寒带她进来的吧。
“别喝太多了,一会儿给你送药来,染了风寒要修养几日。”穆子寒说道。
瑶瑶却是笑了,道:“明明是关心的话,却还说得这么冷,我还真是头一回见你这样的。”
“我没关心你。”穆子寒立马辩解。
瑶瑶又笑,道:“我又没说你关心我,就说你说的是关心的话。”
“这有区别吗?”穆子寒问道。
“当然,或许可以这么说,你明明讨厌我,却又关心我。”瑶瑶认真说道,这亦是她一直好奇的。
“能这么绕话,我看你也好得差不多了,明日就走吧。”穆子寒冷冷说道。
“又来了……”瑶瑶白了他一眼,拉着被耨来抵着下颌。
穆子寒蹙眉,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瑶瑶认真了起来,道:“我好像没有哪里得罪过你吧,也没有揭穿你劫走我上万两银票的事情,你怎么这么讨厌我?”
这家伙似乎从第一次在林子里见到她的时候就这样了,冷冰冰的,有时候还真能从他眼神里看出厌恶来,她真不明白她到底哪里招惹他了。
“你想多了。”穆子寒淡淡说道,转身就要走。
“等等,我还有事情问你呢!”瑶瑶急急下榻,竟是站不稳脚,硬生生跌了下去。
穆子寒却只是转身,没有上前上前搀扶的打算。
瑶瑶扶着床榻,也没打算让他帮,只是竟是怎么都站不稳脚,双腿无力,这是怎么了。
“有什么事?”穆子寒开了口,不想看她再这么做戏下去。
“过来帮帮我。”瑶瑶说道。
“你没病倒这上不塌的程度。”穆子寒骤然怒声,多年前某个场景就这么冷不防浮现出脑海,当年的端木郡主亦是这样要他扶的。
瑶瑶越发的纳闷了,也不多跟他起冲突,淡淡道:“我就想问问,这幽月阁阁主是不是你……你……”
瑶瑶突然不知道“女朋友”这称呼在古代是怎么叫的了,见穆子寒没有耐性了,便急急道:“那阁主是不是你妻子?”
“不是。”穆子寒答道。
“相好?”瑶瑶急急又问道。
“不是。”穆子寒蹙起了眉头,昨夜的事情青云同他都说了。
“那她吃什么醋啊!”瑶瑶脱口而出,现在都还莫名其妙着。
“不知道。”穆子寒说罢,推门而出,不再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