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辉一番话下来,那廖鑫远没词儿了。
沈林指着廖鑫远提着的箱子,冷冷地说:“你要送我多少多少银元和金条我都一清二楚,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这箱子里的金银还贴着伪政府中央银行高淳分行的封条呢,对么?”
廖鑫远额头冒汗,沈林不紧不慢,铁面无私:“这箱子你可以带走,也可以留下,我让李向辉在就是做个见证。你做的所有事情都已经登记在册。怎么处理你,不是我说了算,也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党国会给你一个公平的制裁。”
廖鑫远听的脸色刷白,身体不住的抖了起来。
“回去吧,中统党政调查处的人随后就会找你,你的个人户头应该也已经被查封了,我劝你别跑,老老实实把自己的问题想清楚写下来给我,当然,想跑也行,不过你也该知道中统会用什么手段对付你。”沈林悠然言语。
廖鑫远不住用手绢擦着额头的汗,抱着箱子,神情慌乱的出去了。
出了门。其他人马上凑过来。有人问:“怎么样,谈什么了。”
还有人问:“你带着东西他没收?”
廖鑫远愁眉紧锁:“收个屁,老子要完蛋了。你们也好不了,这个沈林送他啥他也不会收,比他老子还难整,官场上没见过还有他这号的。”
说完话他抱着箱子灰溜溜的走了。
这时李向辉出来说:“下一个谁进来。”
几个送礼的面面相觑都不敢动窝。
沈林不知道,沈柏年在此刻已经迈进了沈宅。
他正对一个依旧有胆量走进来人说道:“我也不想废话了,要送礼可以留下,不过你带来的所有东西都是违规违纪的证据。”
就在这个时候沈柏年开门冲了进来。
沈林有点意外:“爸,您怎么来了?”
沈柏年脾气火爆:“你还让这些送礼的人进门?你刚才说的我在门外都听见了,这些人你就不该见!”
沈林的眉头皱了起来,意料之中的,沈柏年甚至动起了手来。
几个送礼的官僚狼狈的抱着礼物慌不跌的下楼,沈柏年在后面用拐杖赶着他们。
“都走,都给我快点走,你们这些大贪小贪,甭他娘的把我房子弄的乌烟瘴气。”
沈林跟上来,在楼梯间,他看着父亲骂着那些官僚,摇摇头。视线往楼下一挪,却瞧见苏静琬在楼下,她眼中留露出一丝笑意,仿佛期待什么。
苏静琬的目光和沈林交汇,沈林却把目光移开了,苏静琬显得有些失落。
沈林继续下楼,走到沈柏年身边:“爸,我该去接您,怎么就突然提前回来了,也没来个电话。”
沈柏年怒火被撩拨起来,一时间难以消散,语气粗犷:“我又没老的走不动,接什么接。我问你,你弟弟现在怎么样了?我怎么听说还被抓起来审问过?”
沈林声音只能尽量压低:“已经查清楚了,他是军统早些年安排在汪精卫政府那边的敌后人员,现在已经回军统任职了,我本来想让他回家,不过出狱他就跑没影了,我在派人找……”
“我知道你有很多话都不愿意跟我直说,不管你弟弟现在怎么想,他想干嘛,你得把人给我找回来。”
沈柏年似乎有些软了下来,沈林点头:“我保证您一定能见到他,如今他是个敌后英雄,过几天以后还有一个授勋仪式……”
沈柏年叹气:“管它是什么授勋仪式,现在怎么成了爹找儿子,应该是儿子来见爹,他只要姓沈,他就应该回这个家。”
与此同时,在西井胡同浴室里,沈放猛然惊醒,整个人很慌乱,头痛欲裂。
四周蒸汽氤氲,热水浴的舒适温度竟让他睡着了,他又做了那个梦。
细雨蒙蒙的街头,雨雾让南京街头的建筑笼罩上了一层朦胧。
轿车在街头穿过,真切的画面闪现着女人的旗袍,雪白的大腿,耳边传来柔软的莺莺燕燕,那是如梦幻般的风情景象,当然画面里还有冰冷的日式军靴,以及耀眼的刺刀……
沈放与加藤毅一刚从饭店里出来,突然间汽车发生爆炸,剧烈地响声中日本士兵开始开枪射击。
街上慌乱起来,充斥着男女的叫喊声……
又一个手雷落在身边,沈放被爆炸的单片击中满脸是血。他喘息着,鲜血汩汩从嘴角流出,身体重重的倒下。而加藤那张丑陋而狰狞着脸就倒在沈放眼前,离得是那么近,血泊中加藤的脸孔充满了惊恐……
沈放艰难地抬头,只见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砰的一声,枪口火光四射……
他坐在浴池中,用手按了按头部,努力让自己从噩梦急促的喘息中平静下来。
如今他每次进入梦乡,梦境里都会是刚才那个血腥的画面,他无数次被自己惊醒,睡眠对他来说已经变成了一个折磨。
他满头大汗,脸上表情慌张不定,****的身上有战争留下的子弹伤痕。这时候一个沙哑的声音问他:“做噩梦了?你打过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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