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慕容还要再说,却听花无媸叹道:“云殊说得是,梁萧对我宫虽有恩惠,但终是私恩,统兵攻宋,屠杀百姓,却是公愤,孰轻孰重,大家俱都明白。况且他一身奇术出白天机宫,若不将他正法,我宫四百年清誉必当毁于今日。”此话一出,天机宫众人均是一寂,花晓霜只觉天旋地转,瘫在凌霜君怀里,泪水狂涌而出。云殊面色一沉,蓦地厉声道:“将这奸贼押上台去。”何嵩阳应声出列,目光狠厉,冲梁萧脸上重重唾了一口,揪着他走上木台,重重掷在地上。众人不知发生甚事,哗然议论,云殊踱上木台,手臂轻挥,台下顿时寂然。
云殊目光缓缓扫过人群,沉声道:“而今中土沦陷,蛮夷猖撅,云某丧师辱国,百死莫赎,本是无颜相见诸公。然云某人虽然驽钝,却终不忍亿万同胞号啕于铁蹄之下,做牛做马,为隶为奴。今日召集诸公,诚盼大家同心协力,练就一支雄兵,与鞑子再决雌雄。”台下的南方武人大都经历战乱,受尽亡国屈辱,听得这话,尽都热血沸腾,咬牙切齿,纷纷叫道:“对,将元狗赶回北方去。”“我黑风寨五百人马尽听云大侠调遣。”“咱们誓死跟随云大侠,杀他娘的狗鞑子,若留得一个,绝不甘休。”众人哄然叫道:“对,留得一个鞑子,便不甘休。”
忽听老成者冷言道:“云大侠言辞虽壮,但兴兵复国却大非寻常,先不说当今元人兵强马壮,气焰正盛。便是重兴义军,也非易事。敢问粮草从何而来?军器从何而来?招兵买马,所需钱粮又从何来?”
众武人大都只图一时痛快,哪想到这许多关节,经这么一说,顿时面面相觑,大感泄气。云殊微微一笑,道:“钱粮马匹,云某自有办法筹措,不出一月,当有足够银钱,供给数万兵马之用。还请诸公放心。”众人欣喜若狂,欢声叫道:“云大侠手眼通天,咱们不放心你,还能放心谁去?”“若非奸臣当道,云大侠早就打败鞑子,中兴汉室啦。”“是啊,天底下的豪杰,数云大侠第一,谁不放心你,俺郭老三叫他血溅五尺云殊连呼惭愧,但见众心如一,又感欢喜。双手一挥,让众人噤声,朗声道:”今日请诸位前来,本是要缔结一个紧要誓约,但眼下盟友未至,云某想先行了结一件大事。“说着一指梁萧,朗声言道:”这人姓梁名萧,曾为鞑子平章,攻我城池,杀我黎民,当真罪不容诛。承蒙天机宫诸位高手相助,侥幸将他擒获,诸位说说,该将这厮如何处置?“
众豪杰又惊又喜,纷纷叫道:“割舌挖心。”“活剐了他……”一时无数怨恨目光射到梁萧身上。梁萧虽然四肢被缚,但意态据傲如故,正眼也不向下瞧上一眼,众人见他如此嚣张,越发愤怒,纷纷刀剑出鞘,向着台前拥了过来。花晓霜张着小口,瞧得浑身发冷,偏又无力动弹,只觉眼前阵阵发黑,几乎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