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你那小胡子本来就不该留,跟鲁迅似的……”边南没再理他,转过身拿外套的时候一扭头看到了站在场外的邱奕,他眉毛忍不住扬了扬,笑容一下就漾了出来,“操,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十分钟吧。”邱奕笑着说。
“进来,先坐会儿,”边南招招手,给他跟场地里的人介绍了一下,“我朋友邱奕,这是带我的教练,顾炜,那个是我手下的常败将军罗轶洋。”
邱奕打了个招呼,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了。
“叫邱奕是吧,”罗轶洋走了过来,转了转手里的拍子,“也是打网球的吗?来一局?赌胡子。”
“我……”邱奕忍着笑,“我不留胡子。”
“我输了刮一年胡子,你输了留一年胡子呗,”罗轶洋说,“来不来?”
“我不会打网球。”邱奕说。
“不够意思,”罗轶洋一脸不相信的表情,转头又跟顾炜说,“顾教,来一局吧。”
顾炜被他磨得没办法,脱掉外套站了起来。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你们老总的儿子?”邱奕看着在场上跟顾炜打球的罗轶洋。
“嗯,”边南坐在他身边嘿嘿笑了两声,“是不是挺二的,一开始看他那样我还觉得我惹麻烦了呢。”
“他天天都在这儿么?”邱奕问。
“放假了刚回来,没事儿都来,来了就拉着我打球……”边南说了一半停下了,转过头看着他开始乐。
“傻乐什么?”邱奕被他带得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我没吃醋。”
“真的?”边南还在乐。
“真的,起码现在不会,”邱奕笑着说,“现在就吃醋我也太信不过你了。”
“有觉悟,”边南打了个响指,盯着场上跑动着两个人看了一会儿,低声说,“我真没那么容易喜欢上一个人,会喜欢你我都觉得特不可思议,估计是你太好了。”
“这是表扬么?”邱奕勾勾嘴角。
“嗯。”边南很严肃地点点头。
邱奕想起挺久之前,陪边南从亲妈那儿出来,他曾经说过的那些话,那时就知道边南对感情这事儿并不信任。
这还真就是表扬。
看了一会儿球,边南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咱走吧,去吃饭。”
“要洗个澡吗?”邱奕也站了起来。
“不洗了,今天都没怎么出汗,回家再洗吧,咱先抓紧时间约会。”边南蹦了蹦。
“好。”邱奕说。
边南跟顾炜和罗轶洋说了一声,带着邱奕走出了球场:“觉得这儿怎么样?”
“工作环境还挺不错的,”邱奕看了看四周,“平时累吗?”
“凑合吧,要让我干别的可能还真不行,就这个起码我懂,”边南抓抓头,“哎,边馨语去饭店打工没给你找什么麻烦吧?”
“能找什么麻烦,还行,估计再有两天就熬不住了。”邱奕说。
“那不一定,边馨语虽然娇气,但是挺犟的,还死要面子,”边南把胳膊搭到他肩上搂了搂,“你注意点儿距离。”
“嗯。”邱奕很认真地点点头。
这会儿又是下班高峰,两人决定不去跟别人挤,就在附近找个地儿先吃饭。
“二宝要知道咱俩吃饭不带他,该不高兴了。”边南叹了口气。
“我说今儿晚上加班,他不知道,”邱奕笑了,“他今天打算自己煮个排骨粥呢。”
“二宝真能干,”边南啧啧两声,“长大了估计比你招人喜欢,二宝不跟你似的这么不爱理人。”
“我哪不爱理人了,不爱理人我还理你了呢。”邱奕拍拍他后背。
“理我就对了,要不你病了伤了的谁照顾你啊。”边南啧了一声。
“申涛啊,”邱奕笑着说,“有你了他才下岗的……”
“他肯定没我这么周到!”边南很不爽地提高声音说,过了一会儿又放低了,“哎,你跟申涛……”
“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个?”邱奕笑了起来,“这个不该是一开始就问的么?”
“那不是一直都沉迷于你么,没功夫想这些。”边南说。
“我跟申涛能有什么啊,他……挺看不惯的,也就是因为我他才勉强接受。”邱奕叹了口气。
“是么,”边南挺意外,“我以为他很支持呢,万飞就什么感觉都没有。”
“人跟人能一样么。”邱奕说。
也是啊……边南突然想到了老爸,这事儿要知道了他会是什么反应?
阿姨呢?
边皓呢?
……边馨语呢?
冬天天黑得早,出门天就已经黑了,路灯都亮了,雪还飘着,俩人走在路上觉得特别凄凉,于是随便找了家小饭店进去了。
边南胡乱点了三个菜,坐了好一会儿才把外套脱了:“暖和过来了才觉得踏实了。”
“这么没安全感,”邱奕笑笑,从兜里掏出手机,翻出记事本递给他,“给,看看,按这个路线公汽儿地铁搭配着回家不太挤,就是要多花两块钱。”
“我操,”边南愣了愣,低头看了一会儿,“邱奕,你真他妈……贴心。”
“就感觉你自己不会去琢磨,我怕你每天都被挤站台上一回,”邱奕托着下巴,“这个也不费事儿。”
“这就是我喜欢你的一个原因,”边南冲他竖了竖拇指,“让我觉得特踏实。”
邱奕笑了笑没出声。
天冷了,街人基本没有人,商店不到九点就不少关门了,如果不去酒吧咖啡厅的话,他俩这个约会能去的地儿实在少得可怜。
不过边南并不介意,他要约会也就是想看看邱奕,跟他在一块儿呆一会儿,时间地点都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不过邱奕病还没全好,时不时还会咳嗽,他俩在街上转了转,进了一家电玩城。
以前在电玩城里泡着是边南消磨无聊时光的最好方式,他跟万飞能在里面一呆呆一天,不过现在感觉就不同了。
对他充满吸引力的那些游戏机今天都没了感觉,随便玩了一圈,他又拉着邱奕去了二楼的一个小休闲吧,要了两杯热饮,在面街的卡座上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