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奕做饭挺快的,边南带着邱彦回到家的时候他已经把粥和骨头汤煮上了,正在厨房里忙着打算再弄个清淡点儿的素菜。
“怎么不弄得丰盛点儿啊,”边南进厨房看了看,“弄个红烧肉什么的,你爸不是爱吃肉么。”
“带个红烧肉过去估计得让护士赶出病房,”邱奕看了他一眼,“这时候不能吃得太油腻。”
尤其是胆有问题的时候。
“哦,”边南揉揉鼻子,“我不知道,那剩下的菜你能弄的晚上都弄了,让二宝热热就能吃。”
“知道了,”邱奕笑了,“你怎么这么能操心啊。”
“跟你学的呗。”边南啧了一声,转身去院子里陪邱彦玩去了。
饭菜都弄好之后,邱奕拿保温盒都装好,时间正好差不多。
“走吧,现在过去正好差不多。”他踢了踢正蹲院子里跟邱彦拿石头在地上画画的边南。
“我来拿!”邱彦抢着拎了保温盒。
“这么多?吃得完吗?”边南看了看。
“一块儿吃,”邱奕笑笑,“多几个人陪着我爸一块儿吃他能多吃点儿。”
“好,”边南乐了,“怎么有种要去野餐的感觉。”
邱爸爸住院的医院环境不错,病房里没住满,三张床的病房就住了两个人。
边南他们进去的时候,邱爸爸正跟同屋的大叔聊天儿,脸色有些发暗,手上还扎着针,不过情绪还挺好,估计是说得正高兴。
“叔!”边南喊了一声。
“哎哟,”邱爸爸愣了愣,“你怎么来了?没上班?”
“今儿下午我休息,”边南跑到病床边,“早两天就该来看看你,邱奕非说我时间赶不上不带我过来。”
“本来就是,申涛也是大老远儿地跑了一趟,”邱爸爸笑了,“你们想看我等我过几天出院了上家去多好。”
“那哪能行啊,”边南嘿嘿笑了几声,感觉也没多久没见,邱爸爸消瘦了不少,他心里有些不好受,但脸上还得笑着,“居然让申涛抢先了,我太不服气了。”
“申涛今天上船,昨天自己跑过来的。”邱奕笑笑。
“叔,我没给你买什么高端营养品,就买了点儿好菜想让邱奕给你做了带过来,结果他说你现在得吃清淡的。”边南看邱爸爸想坐起来,过去把床摇起来,又往他身后垫了个枕头。
“是得清淡,”邱爸爸皱皱眉,“淡得我都没胃口了,喝水都比那些清淡的菜有味儿。”
这是边南头一回在医院吃饭,看着邱彦很熟练地把床头的桌板架到邱爸爸面前,再把饭盒里的菜拿出来摆好,边南还觉得挺新鲜。
邱奕去护士站借了两张凳子过来,几个人坐在床边边聊边吃。
邱爸爸饭量一直都不大,今天边南留意了一下,似乎比之前吃得更少了,喝了半碗粥,夹了几筷子菜就放下了碗说饱了。
边南本来想再劝邱爸爸多吃几口,但看邱奕也没说什么,于是也没多说话,估计是胃口不好,硬多吃几口还难受。
剩下的菜都被他们几个吃光了,邱彦吃完以后靠在邱爸爸身上打了个饱嗝:“爸爸,明天我就自己来给你送饭啦。”
“嗯,你管做么?”邱爸爸笑着问。
“管啊,哥哥教我了,我做好拿过来,”邱彦有些得意,“我给你做排骨粥。”
“真厉害,估计比你哥做的好吃。”
“那肯定!”
医院探视时间到九点,不过邱彦还要写作业,所以吃完饭邱奕帮着邱爸爸上了个厕所,又聊了一会儿之后就站起来准备走了。
“叔,我有空过来看你,邱奕没在的时候你有事儿就打我电话。”边南穿上外套以后又回到床边交待邱爸爸。
“没事儿,人都在医院呆着呢,我一按铃,医生护士跑着就过来了,”邱爸爸笑着拍拍他的肩,“你别担心,快回去吧。”
从医院出来,边南一路都没怎么说话。
邱爸爸对于他来说,是个很亲近的长辈,这辈子除了万飞他妈妈,没有哪个长辈再给他这种感觉了。
连老爸都没有,他对老爸的感觉暂时还找不到合适的词儿来形容。
总之邱爸爸这一住院,边南心情挺不好的,特别是看到他明显消瘦了的脸和笑容,边南一晚上都有些郁闷。
回到家邱彦进屋去写作业,边南跟邱奕俩人又并排坐沙发上看电视,按说这是耍流氓的好时机,但他却神奇地没什么兴致。
“怎么了?”邱奕把胳膊搭到他肩上,凑到他耳边轻声问。
“心情欠佳,”边南闷着声音说,“欠得都阳|痿了。”
“靠,”邱奕愣了愣,顿时笑得都坐不住了,倒在沙发上笑了半天,“没事儿,我没痿。”
“那顶什么用,”边南斜眼瞅了瞅他,“笑屁啊一上船你就要变成黑皮了,还美呢。”
“有你一衬,我黑不到哪儿去,”邱奕笑着按按肚子,踢了他一脚,“哎,我跟你说。”
“说什么。”边南捏了捏他小腿。
“只你一个人痿没什么影响的。”邱奕收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
“你大爷!”边南喊了一声,一巴掌拍在他腿上。
“不许说粗话——”邱彦在里屋也喊了一声。
虽然只一个人痿了没影响,不过这一晚上直到邱彦上床睡觉了,边南和邱奕也只是一块儿窝沙发里聊了一晚上。
“我回吧,”边南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邱奕明天要先去公司报到,然后下午就上船了,晚上得早点儿睡,“明天……哎不提这事儿,烦。”
“我送你吧,”邱奕搂搂他,“明天我会给你汇报的,什么时候起的床,什么时候吃早点,什么时候出门儿,什么时候上车,什么时候到公司,什么时候上船……”
“不至于,”边南笑了起来,“说得跟我要查岗似的。”
“你都痿了……”邱奕一说这个又乐了。
“差不多得了啊!是不是现在不跟你打架你皮痒啊,”边南站起来,原地蹦了蹦,“行了,我走了,你送我去打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