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你还腰疼呢,你有腰么?”边南说。
“有啊,”邱彦往自己腰上指了指,“就这儿,后边儿一点。”
边南往他腰上捏了捏:“这儿有腰么?全是肉啊。”
“别把我当五岁小孩儿逗。”邱彦很不满地看着他。
“是,好,”边南笑着出了屋,到水池洗漱,“九岁了呢,不是小孩儿了。”
邱彦九岁了,边南虽然一直觉得小家伙多数时间里都是迷迷糊糊的,也没什么心眼儿,碰上事儿了才觉得他跟邱奕很像。
迟到的生日小宴会让邱彦很开心,兴奋得不行,在儿童餐厅里跟同学又唱又跳的折腾得都不知道累。
邱奕和边南坐在一边看着,一帮小孩儿都闹得满脑袋汗。
“我看都看累了。”边南叹了口气。
“挺好的,”邱奕笑了笑,“我好像都没这么玩过。”
“要不你过去一块儿呗,”边南笑着说,“正好我看许蕊她们就俩小姑娘都忙不过来了。”
“其实,我爸的话也没错,虽然我一直不肯承认。”邱奕靠在椅子上轻轻叹了口气。
“什么话?”边南看着他。
“小孩儿还是得像小孩儿才好,”邱奕仰了仰头,“我一直挺害怕二宝变得跟我一样。”
“不会,”边南捏捏他的肩,“有你在他不会变得跟你一样的,什么事儿你都扛了,你看他基本还是个小傻子。”
“嗯,再跟你待一块儿时间长点儿,基本就全傻回去了。”邱奕点点头。
“滚蛋,”边南蹬了他一脚,正想站起来把邱奕拖到活动区的垫子上去时,手机响了,他指了指邱奕,“一会儿收拾你。”
电话是罗轶洋打过来的,边南这边儿刚一接起电话,就听到了他愉快的声音:“边助!”
“小罗同学。”边南说。
“这阵儿怎么样?心情好点儿没?”罗轶洋在那边问。
“嗯,挺好的,那天还跟邱奕说要请你吃饭谢谢你呢。”边南看了邱奕一眼。
邱奕正偏着头看他。
“这有什么好谢的,也没帮上什么忙,”罗轶洋叹了口气,“不用这么客气,陪我打几场球就行了。”
边南一听打球就一阵头大:“……等你回来了再说吧。”
“别再说啊,先说了好呗,省得到时又逮不着你人,”罗轶洋说,“我过几天就回了。”
“过几天?”边南愣了愣,“我这儿小学生这几天才刚要放假,你们怎么跟小学一个时间啊?”
“我上的就是小学啊,”罗轶洋说,“别转移话题,说好了啊,打球,要不打球就也别请我吃饭了。”
“行行行,”边南有些无奈,“你回来了给我电话吧。”
边南挂了电话,往邱奕身上一斜,腿搭到另一张椅子上:“哎,过几天罗轶洋就回来了,请他上哪儿吃啊?”
“成都小吃。”邱奕说。
“什么?”边南愣了愣,扭过头看着他,“成都小吃?”
“酸辣粉,或者来份炒饼,”邱奕一脸正经地说,“家里还有二宝的酸奶还有几瓶,可以带上……”
边南瞪着他看了一会儿就乐了:“我会对你负责的,不用老这样提醒我。”
“不稀罕,”邱奕还是很严肃,“你什么时候让我负责了再说。”
“靠,”边南靠他身上笑得不行,“你还真什么事儿都能绕这上头来啊?”
“因为我屁股不疼了,”邱奕说完没绷住也乐了,“要不就我生日吧,给你留点儿心理斗争的时间。”
“不用斗争了,”边南小声说,“都这份儿上了,斗争早结束了。”
“那行,”邱奕想了想,“记得带着你给我的情书,不算标点一千字,手写,要求字迹工整。”
“靠!”边南咬咬牙。
邱奕不说他都没注意自己的日记情书已经停了挺长时间了。
不过这段时间要真认真地理理自己的情绪,倒有挺多感悟的,就不知道能不能写出来。
别说写出来了,就有时候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想法他都觉得费劲,比如每次跟老爸说话,他都很难说出自己真正想说的东西。
虽说现在周末回家已经不再像从前似的那么别扭,反正现在跟他关系最别扭的边馨语基本上见不着,但跟老爸面对面的时候,他还是感觉费劲,这大概不是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能转变过来的了。
老爸估计也在寻找跟他相处的正确方式,有时候会问问他工作的事儿,也不跟以前似的一提展飞就表示不屑了。
挺好的。
边南坐在球场边,看着正在球场上挥着拍子的人,自己起码能认真把这份工作干好了,让老爸心里能舒坦些,不用老觉着他是个废物。
“现在挺像个教练了,”顾玮走过来往他身边一坐,“坐这儿表情特别严肃,特别威严。”
“我沉思呢,谁还笑着沉思啊。”边南拿了自己的杯子喝了口水。
“快沉思吧,罗轶洋是不是回来了?又该缠着你打球了,你沉思的日子即将结束。”顾玮笑着说。
“还能思几天吧,他不是一回来就让他妈关屋里了么,一学期没见想儿子想得不行不行的。”边南说。
边南的判断有些失误,中午的时候他接到了罗轶洋的电话:“是不是要请我吃饭啊,下午吧!”
“你不是刚回来吗?不用陪陪你妈?”边南挺惊讶的。
“陪了两天了,我妈终于看我看得有点儿烦了,”罗轶洋笑着说,“就今天吧,我下午直接过去饭店就行。”
“行,定了地方我告诉你。”边南说。
饭店是邱奕挑的,就跟他租来补课的房子离着两条街,一家清真馆子,听说菜做得很地道。
不过这地方不太好找,罗轶洋开着车都到旁边那条街了,边南和邱奕还在饭店门口等了十来分钟才看到他的车开了过来。
“边南!”罗轶洋从车上跳下来就给边南来了个拥抱,“好久不见。”
“多久啊?”邱奕在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