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因璧月

作者:倾泠月

    “喂,不是这么简单的。”宇文洛扯着他,“明二、兰七这两个人我看不透,一个出尘脱俗偏又行凡尘之事,一个一身妖邪却身在名门,你以后要小心点,特别是那个兰七。”

    “嗯。”宁朗眯着眼睛应了一声,然后翻个身,不久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已然睡着了。

    “喂!”宇文洛推了推他,却得不到半点回应,“唉,算了,睡觉。”说罢把宁朗往里一推,倒下,扯过被子,不一会儿也沉入梦乡。

    第二日,两人都起晚了,外头早已是朗日高照。

    “两位贤侄睡得可好?”秋长天含笑问道,“昨晚大家都多喝了几杯,所以我吩咐下人们不要去吵你们,让你们多睡会。”

    宇文洛、宁朗一看厅堂里大家早已在座,就他们俩人格外的晚,不由各自闹了个大红脸。

    “晚辈贪睡,让前辈久等。”宇文洛、宁朗忙道歉。

    “没事,快过来吃饭吧。”秋长天招呼他俩。

    “宁世兄昨夜可做了好梦?”

    宁朗刚要坐下猛地听得兰七问话,不知怎的心就是一慌然后全身一震没控制好力道,砰!好好的凳子便散了架,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厅中几个愣了愣,然后兰七率先大笑出声,然后花清和、梅鸿冥相继失笑,秋长天、南卧风也是忍俊不禁,便是明二也是一脸笑意,几人看着地上的宁朗又是同情又是好笑,宇文洛则是一脸哭笑不得。

    “秋臧,快去换张凳子来。”秋长天赶忙吩咐,又关切的问向宁朗,“贤侄可摔着没?”

    “没事,没事。”宁朗噌的跳起身来,看看依在笑着的兰七,心里不知怎地沉了沉,转开了头。

    “唉呀,都怪本少冒失,吓着了世兄。”兰七玉扇一收,敛笑施礼,道,“世兄大人大量,可不要见怪。”

    这一番道歉顿时又令宁朗慌了手脚,赶忙抱拳回礼,“没事,没事。”

    兰七抬眸,看着宁朗,唇一抿,又浮起深长的笑意。

    很快,秋臧便搬来了凳子,一桌人坐下,总算是安安静静的吃完了早餐。

    餐毕,又移坐清波阁品茶,闲谈。

    闲谈了一会儿,先是兰七起身告辞,说英山大会在即,需回去安排一些事。

    接着明二也告辞,说“兰因璧月”被盗一事甚是蹊跷,他要去拜访几位朋友,看能否寻得一点线索,然后直赴英山,待大会事了之后再回转明家,一来要禀明父母“兰因璧月”之事,再则受秋伯父颇多照顾,也需知会父母,他们对秋伯父挂念久矣,想来定要来长天山庄拜会的。

    宇文洛一旁听着,暗想:你怎就不直接言明是要父母前来秋家提亲嘛,这谁不知你与秋小姐已暗订亲事了。

    而宁朗看着兰七、明二一前一后离开不由心急起来,那婚约的事他还没和兰七说清楚呢,可是众人面前却又不好失礼追去,一时如热锅上的蚂蚁,坐不是,站不是。

    宇文洛一看宁朗那模样岂有不明白了,再看看余下的几位,他们定是要结伴前往英山的,当下一扯宁朗起身,道:“两位前辈,晚辈们也先告辞。”

    “两位贤侄这么急为何?不如在庄里多住几日,然后和我们一起去英山。”秋长天忙挽留。

    若和你们一起上路那多不自在啊。宇文洛心里暗想,脸上却是一派诚挚,道:“我和宁朗想先行上路,现在时间还不那么紧,我们可一路慢行,既看了沿途风景,也好长长江湖见识。”

    “这样也未尝不好。”南卧风却点头,“年轻人就是要磨炼,要够胆量自己闯荡。”

    “既然南兄也这样说了,那就这样吧。”秋长天便也不再坚持。

    “晚辈就此拜别前辈及两位世兄。”宇文洛拉着宁朗各自一礼。

    出了长天山庄,两人便一路北行。

    华州地处皇朝南方,而英山则位于皇朝中部的王域平原,步行,以宇文洛、宁朗这样身怀功夫的人的脚力,估计半个月左右,而现在离大会之日还有近月时间,是以他们倒真不急,沿路行来,看到景佳之处便停那么会儿,既休息了又看了景,一举两得。

    傍晚时,两人便到了达城地界,达城外有一条沅江 ,虽不是大江 大河,但上接王域乌云江 ,水量充足,从没干竭过,润泽了半个华州。

    “别看了,江 色再好也比不得住宿重要,快些走吧,若城门关了,可就要露宿野外了。”宇文洛催促着。

    宁朗脚下没有停,目光却盯着江 边一艘大船上,恍惚间忽地想起了那一日,也是这样一条江 河,也是这样的暮色晚霞,一叶轻舟划过,曾有绿影一道惊鸿一瞥,那时他曾遗憾没有相交 ,可此刻回想,那曾经朦胧的身影却是清晰无比,那一日,他见到的不就是兰七么,除了他,这世间还有谁能有那样的风华。

    “原来……就是他……”宁朗喃喃说道。

    “什么他?快走啦。”宇文洛再次催道。

    “嗯。”宁朗回神,忙跟上宇文洛的脚步。

    两人走了一段,正快要经过那大船时,却见船上走下一人。

    “两位公子请留步。”

    他俩与那人在船前碰了头,那是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说话时左颊明显的露出一个酒窝来。

    “这位兄台有何事?”宇文洛疑惑的问道。他们认识的人实在不多,更没有得罪过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