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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赶车的,你听到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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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赶车的,你咋的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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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车的,你停车啊!”叫了数声都不见停车,魏西来有些火了,一回头叫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咋这么不懂礼数!还不快叫车夫停车!你们这……”声音忽的哑住了,张着口呆呆的看着对面。
对面那一直闭着眼的紫衣公子忽的睁开了眼,只是一眼,便叫魏西来打个寒颤再也说不出话来。
那双眼睛是碧色的,像夜里看着的星子一样的亮一样的远,又像村头的那口古井,深幽幽的好似住着千年的妖,随时会将他吸进去。
“停车。”兰七吩咐一声。
马车靠右停住了,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的近来了。
兰七瞅着那顶花轿,碧眸一转,道:“二公子,你说这新娘子长得如何?”
“任何女子,做新娘子时都是漂亮的。”明二转着手中茶杯,目光望向正迎面而来的花轿,微笑着。
“是吗?”兰七唇一弯勾起一抹浅笑,然后手中玉扇一摇,一道风儿摇出,吹开了轿帘,吹起了头盖,露出轿中凤冠霞帔端庄静坐的新娘,隔着流苏虽有些模糊,但已可看出新娘眉目娟好。“嗯,果然漂亮。”轿帘落下,花轿缓缓而过。
迎亲的队伍过去了,马车重又上路。
“今晚我们是在均城过夜吧?”宇文洛问向兰七,“明日便可至华州州城了吧?”明日便可见到七少的师傅了吧?
“嗯。”兰七应一声。
“兰……嗯,让大叔和我们住一家店好不?”宁朗也问兰七,“他们没有盘缠了。”
兰七瞅宁朗一眼,然后目光在对面那一对父女面上一溜,淡淡应一声,“嗯。”
“多……多谢公子。”魏西来看这景况也知这车的主人是对面这看起来最好看却也最可怕的紫衣公子了,收留了自己怎么着也该道个谢的。
兰七唇一勾碧眸看他一眼算是作答,然后目光转向魏山儿,微微一笑道:“姑娘多大了?”
“十……十七了。”魏山儿嚅嚅答道,低着头不敢看他。
“嗯,可以嫁人了。”兰七点点头。
魏山儿闻言脸一红,眼睛悄悄的看向宁朗。刚才她被那些强人抓住,本是存了死心的,却不想他从天而降,一柄银槍片刻间便将那些强人杀个落花流水,真是神勇无比,不知他……
魏西来嘿嘿一笑,眼睛也看向宁朗。这小伙子模样不错,心眼更好啊,要是……
兰七看他们那模样,依旧笑着,道:“他还没成亲。”
“嗯?”魏山儿、魏西来同时看向兰七,然后醒悟起来,不由都心中一喜。
宇文洛一看这情形不由得绷紧了心神。这兰七少不知又生了什么主意要耍弄人了。
明二只是含笑品茶,空濛的眸子间或扫一眼淡笑风流 的兰七。
唯一还不清楚状况的只有宁朗,他只是怔怔的看着此刻笑得甚是和气的兰七。
“宁少侠,你家是在哪里的?”魏西来问着宁朗。一边脱掉破鞋,伸手揉着双脚,“唉,这半月来走得老头子我的脚都快断了,幸好碰上了你们,咝……我的脚啊,嗯,揉揉就是舒服些了。”
车中顿时弥漫着一股浓重刺鼻的异味。
魏山儿要阻止父亲却是来不及,只能惶然又祈求的看向车中最贵气的紫衣公子。
“兰……兰州。”宁朗答道,眼却瞪得大大的看着魏西来,然后又紧张的看向兰七,手不由自主的握紧,准备随时救人。
宇文洛也是惊讶不已的看着魏西来,然后便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兰七。列炽枫只是打个鼾他便无法忍受,这……这脚臭味……他……他不会出手太重吧?
明二本来已递到嘴边的一块点心又慢慢放回了碟上,侧身转头,脸向着窗外。
兰七目光先落向那些污浊不堪看不出原色的布鞋,再移向那双黑乎乎的瘦得皮包骨的脚,还有脚上揉着的那双同样又黑又瘦的手,再目光上移,枯黄的脸疲惫的眼睛,却又透着一股喜气,嘴一咧,一口黄黑相间的牙齿。“兰州呀,那是好地方呀,听说那里产的兰花一株抵咱们一辈子的口粮,可真是个富贵地方呀!”
兰七脸上淡得看不出一点情绪,身子往后一靠,倚在软靠上,眼一闭,专心地睡去了。
宁朗惊奇。
宇文洛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