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二苦笑一声,“七少。”
兰七一手抓着自己金黄冒汁的烤鸡,一手指着那只黑乎乎辩不出模样的烤鸡,道:“本少真想将这只鸡广传江湖上让人人皆知这乃明二公子烤的,想看看那些人是如何笑断肠子的。”
“唉,明明七少也是这样烤的。”明二还是不明白其因。
兰七闻言掩面,“本少耻于识得你。”然后又似想了到什么放下手,“说来,本少倒想起了,上次去英山,一路上也野宿了几日,偏宁朗、宇文洛那两个笨小子却是茶水饭食送到你手,否则呀……”兰七摇头,为没能早日看到明二公子如此无能一面而甚感惋惜。
那一天,明二午餐依只吃得野果,当然,他也没妄想着兰七会分他一只鸡腿或是教他如何烤鸡。
下午,兰七息了火存了火种,然后便将明二赶去捡柴,理由是他已经捡过一次了。
明二公子没有推脱,想着捡柴时顺便再猎只山鸡,晚上那一顿一定要时时盯着兰七,看看他到底是如何烤出那只金黄山鸡的,旷世绝学都能轻而易举的学会,他就不信自己不会烤一只山鸡。
当然,兰七少也没有忘记交 待二公子一声,捡柴要捡干了的,可千万别顺手折些青枝回来。
等明二去捡柴了,兰七便进了山洞打算休息下,一进洞便见着了明二弄好的那张石订,看了一眼,唇边又勾起了那种意味不明的浅笑。他也不休息了,将山洞旁的那些藤蔓都扯了下来,然后便坐在明二那张干干净净的石床 上编起了藤来。
等明二捡了柴猎了山鸡回来,便见山洞里挂好了一张藤蔓编织的吊床 。
兰七正盘膝坐在他做成的石床 上,闭着眼睛。
山洞的地上并排放着两个小木能,一只是空的,一只盛满水,水上浮着或青或黄或红的野果,桶沿上还搁着一把洗净的青草模样的东西。
倒了水洗了洗手,然后看看兰七,未有动静,似不知他归来,当然,这只是表面。
石床 很大,而且还是自己做成的,所以明二也没客气,就在另一头坐下,打坐休憩。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日影渐渐倾斜,洞中的两人盘膝并坐石床 之上,闭着眼,似在养神,又似睡着了,神情恬淡,洞里一片宁静。
这份恬淡,这份宁静,之于两人是稀奇,却又似乎亘古以来便是如此。
当黄昏来临之时,兰七终于睁眸,明二也在同一刻睁眼,两人侧首相视一眼,有片刻的怔愣,似不知身在何方,惘然间皆是微微一笑,不知是因为一番打坐是以心神静泊,还是因为洞口射入的那抹淡红的夕陽,两人这一笑,就是一个简单的微笑。
走出洞外,树荫里搁着两只山鸡,一堆干柴。
兰七看看那两只山鸡又转首看看明二,似笑非笑的。
而明二脸上只是挂着淡雅的笑。
兰七从洞中提了那没装水的桶,然后毫不客气又提了明二所猎的山鸡一只,往水坑那边走去。
既然彼此都无法得逞,那暂时和睦相处也是不错,更何况二公子都先伸出了手,他当然就更无所谓了。
明二提起剩下的那只山鸡跟在兰七身后。
到了水坑边,兰七先用桶装了水,然后交 给明二,吩咐一声:“把水烧开了。”
于是明家的“火云掌”再次发挥作用。
桶里的水翻着泡时,兰七提了两只山鸡和水走到离水坑较远的地方,但见他将那滚烫的水淋在山鸡上,然后空桶一甩便至了明二眼前,明二手一伸接住。“打水过来。”兰七吩咐一声,便开始拔毛,干脆利落手法娴熟,再后来便是开膛破肚,同样是干脆利落手法娴熟。
明二将装满清水的桶递过去,兰七接了,清洗了血淋淋的两只山鸡,又反复洗净了手,然后将桶再次甩给明二,明二又打了满满一桶清水。
两人一人提水,一人提鸡,往回走去,落日在两人身后拖着长长的影,影时叠,影时分。
山洞前,明二架了柴堆生了火,兰七则将山鸡吊好了,然后又从洞里取了那把似是青草的东西。明二看着,兰七也不说,只是将青草在手中捻碎了,等那山鸡烤得开始滋滋作响时,便均匀的洒在山鸡上,洒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全部洒完。
那晚,明二公子终于吃到了久违的美食。那山鸡不但香脆可口,而且咸淡适宜,然后便明白兰七洒的那一把东西有什么用了。
那刻,明二公子是真的对兰七少心生叹服,也同样心中的疑问更深了。
黑幕垂下,淡月初升,繁星闪烁,一日又过去了。
山鸡吃完后,又将洞里装着水和野果的木桶提了出来。
“唉,这些果子比起'银珠果'来实是差远了。”兰七一边吃一边感叹着。
“七少想吃可以去摘。”明二公子仪态优雅的吃着野果。
兰七碧眸睨他一眼,道:“原来二公子这般小气,还在记恨着那条蛇。”
明二看了看手腕上那两点伤痕,想起那刻的感觉,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兰七看他那模样,碧眸一转,弯唇一笑,便起身往树林飞去。
不一会儿,便见他回来了,左手握着两枚“银珠果”,右手却提着一条三尺来长全身银色的蛇,那蛇竟然还是活着,不断的扭曲挣扎,奈何被捏住了七寸无法逃脱。
明二一见那蛇,眉角几不可察的抽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