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是癞蛤蟆

作者:烽火戏诸侯



    一向自负的蔡枪甚至有点悲哀无奈地发现,再也无法俯视小瞧这个叫赵甲第的家伙了。

    毕竟今天为止,他即便有了宋秘书长做靠山,也无法与李檀那位道行高深的浙江政坛新贵平起平坐,明年等李檀毫无悬念地成为省府秘书长,他就更无法媲美,说不定这辈子都要无法望其项背。

    在湖边散步的时候,蔡冲提议道:“我们去k歌吧?”

    赵甲第一阵头大,看到他这种表情,校园十佳歌手的蔡冲立即来劲了,拉着哥哥蔡枪做盟友,甚至连母亲那边也撒娇起来。蔡大美也持赞成态度,他一直对这个儿子百依百顺,女儿很长面子,大儿子蔡枪也涨脸面,小儿子蔡冲也不错,学习,篮球,乒乓,唱歌,演讲,都拿得出手,加上嘴甜,不仅做父亲的蔡大美,蔡冲的母亲也很溺爱。蔡言芝不想难得的大团圆扫兴落幕,就答应下来,本来蔡冲说开车去一家档次好点的ktv,蔡言芝说就近原则,广场就有一家,一行人直接走过去,蔡冲当仁不让成了麦霸,活跃异常,蔡枪也点了几首,唱功平平,赵甲第和蔡言芝不知道是心有灵犀和事先说好,都保持沉默,只是给兄弟两个礼节性鼓掌,蔡大美自告奋勇上去唱了两首老歌,老掉牙的那种,六零后七零后才听说过的。

    蔡冲有意要让赵甲第出丑,使劲怂恿他上去唱,赵甲第笑了笑,就点了首《都是月亮惹的祸》,原先还好,就是不着调,唱到最**那句“怎样的情生意动,会让两个人拿一生当承诺”的时候,彻底破音了,但他还是坚持着吼了上去,一点不介意出糗,而蔡言芝很捧场地鼓掌起来,并不是象征性的那种,她母亲和蔡大美也微笑鼓掌,蔡枪的掌声也诚意,蔡冲明显就敷衍许多。

    k歌草草结束,除了蔡大美,其余人员都回到天屿别墅,蔡枪小坐了一会儿马上就要回杭州,出门的时候父母和弟弟蔡冲都送了,最后分别,蔡枪打开奥迪a6车门前,把蔡冲喊住,拉到身边,犹豫了一下说道小冲,不要招惹他了,你姐十有***不可能跟他有结果的,你一个小屁孩吃哪门子醋。蔡冲倔强道哥,我就是看他不爽,阴阳怪气的,怎么配得上我姐!蔡枪赏了一个板栗,笑道有你阴阳怪气?蔡冲冷哼一下。蔡枪摸了摸他的脑袋,语重心长道小冲,别把心里想的挂在脸上,尤其别以为掩饰得别人都看不出来,这样很不聪明,你的脑袋瓜不错,争取以后比哥强,最好能站在哥的肩膀上,这样你才能看到你姐那个世界的风景。蔡冲愣了一下,似懂非懂,但还是点头。

    谁家没有难念的经?谁家没有各自的艰辛曲折和处世智慧,理想奋斗和野心崛起?

    蔡枪轻轻叹息,坐进车子,挥挥手,沿着别墅区的私家车道下山。

    蔡言芝站在阳台上,一直注视着楼下兄弟两人。

    那双丹凤眸子,因为往往过于犀利冷艳,显得与桃花无缘。

    她等蔡冲转身的时候,离开阳台,来到母亲房间,母女说着温馨轻快的话题,等母亲睡去后,蔡言芝才轻轻走出房间,来到客厅,去酒柜拿了一瓶酒,打开后,只是还没喝就觉得索然无味,对着酒瓶酒杯发呆。刚跑下山跑上山逛荡了一趟的赵甲第出了一身汗,问道去不去游泳?蔡言芝摇摇头,赵甲第笑道是千岛湖,不是那犄角旮旯的破游泳池。

    蔡言芝眼睛一亮,赵甲第不给她犹豫反悔的机会,说道我拿毛巾肥皂什么的,你去开车,或者跑去也行。等蔡言芝回过神,赵甲第已经搬来一堆东西扛着,蔡言芝只得跟着他一起走出房子,走了几步,说等等,五六分钟后,再下楼的时候她拎了一个环保袋,驱车来到千岛湖畔,赵甲第没有像往常那样调戏蔡姨,脱得只剩四角裤衩,纵身一跃,扎猛子下去,狗刨向前。

    蔡言芝松了口气,轻轻脱掉外面的衣物,上楼后她换上了一身放在房间没有用过的泳装,典雅风格,即便是保守款式也掩藏不住她的***身材。

    她鱼跃而入,动作要远比赵甲第来得轻灵优美。

    赵甲第依然只会狗刨向前,如果是潜泳,不知为何,他永远扎猛子下去是什么地方,露出水面依旧是在原地,刨得再卖力也改变不了这个悲哀现实。

    游了五百米左右,赵甲第有点扛不住,准备返回,转头一看,水面平静如镜。

    蔡姨人呢?

    脚底似乎被谁缠住,一下子将他拖拽下去,力道生猛霸道,措手不及的赵甲第本来就水性不佳,立即遭殃,他妈的难道真有水鬼?赵甲第呛了很多口水,好不容易挣扎上来,看到身边多了个一脸稀奇促狭表情的蔡姨。

    赵甲第一边扑腾,一边苦笑道:“姨,如果不希望像上次在黄浦江那样拖一条死鱼,就别玩了。”

    蔡言芝瞬间消失在水面。

    赵甲第又被拉下去,吃了很多口水。

    陆战,玩枪,玩弓,说不定加上单挑,都似乎敌不过这娘们。

    水战,依旧完败。

    我草。

    赵甲第等她浮出水面,立马卖力狗刨回去。

    蔡言芝饶有兴致地在他身边游曳转悠,如同一尾绝艳空灵的美人鱼。

    赵甲第胆战心惊,狗刨愈发癫狂,差点手脚抽筋。

    还差五六米就可以顺利上岸了,赵甲第松了口气。

    哗一下,他又被蔡言芝拉下水面,这一次格外凄惨,在他真以为这娘们要“谋杀亲夫”的时刻,她托了他一把,送到岸边。

    赵甲第坐在岸边大口喘气,几乎暴走道:“草,老子以后再不跟你一起游泳了!”

    蔡言芝依然停留在水中,悠闲游荡,不以为然。

    赵甲第跑去从裤兜找到烟和打火机,坐回岸边,点燃一根烟,有句古诗怎么来着,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现在就挺有这个意境,凝望着不远处优哉游哉的女人,赵甲第躺下去,吐着一个接一个的烟圈。

    不知不觉,蔡言芝趴在了他身边,注视着他。

    赵甲第没有转头,她也不肯说话。

    她打破沉默僵局,轻轻道:“喂,你装深沉呐?”

    赵甲第咧开嘴笑道:“我有什么深沉可以装的,有你在,我永远是个孩子,可能境界还比不上蔡枪,最多比蔡冲稍微好点。”

    蔡言芝笑了,柔声道:“呦,变得有自知之明了,姨口头嘉奖一次。”

    赵甲第摸出第二根烟,烟头对烟头,不用打火机,点燃,他想其实有烟瘾也不坏,慢性自杀就自杀吧。天有不测风云,多少有志青年和勇士猛汉死在了烟枪酒鬼的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