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前夫一台戏

作者:电线

 爱情之重

 
当读到妙妙一字一慢、一字一盼、近乎哀求地对六王爷讲:“不要皇位好不好?日后我们一家团聚,我为你年年裁桂做糖好不好?”心中阵阵悲凉泛起无奈,隐约间似乎已望见沈裴二人的最后结局——无论是分是和,妙妙都将一败涂地!
 
其实从很久以前结局早已注定……
 
当那晚裴公子以美色相诱换得妙妙一句“不离开”的承诺的时候,她已将心交出;当妙妙满心焦急、踏着割伤脚掌的碎瓷片向裴公子奔去的时候,她已沉溺爱中;当妙妙声声不舍、亲自将骨雕小鹿为裴公子佩戴上的时候,她已押上全部;当妙妙紧握发钗欲下杀手却被钗尾的牡丹刺伤双眼的时候,她已再难自拔……
 
真真一个爱得坚决、输得彻底!
 
(细细想来怨不得妙妙的,那样的月色、那样的美色、那样的氛围……都是月亮惹得祸啊!再者一根2000W的高压线天天向你一个人放电,心里还在叨念着:我电我电我电电电、不信不能电得你七荤八素……就算入定的神尼也扛不住的)
 
古代先贤从不吝啬辞藻在纸墨间营造着婚姻的美好: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凤凰于飞、琴瑟和谐……但若读过诗书便不由得面对满桌黄卷泛起一丝冷笑,(有些偏激地讲)这无非是衣冠楚楚的士大夫、舞文弄墨的酸秀才粉饰现实、吟风弄月、取悦佳人的伎俩。剥去婚姻的外衣、透视它的本质:就是男女之间的一场较量,拼的是智慧,比的是手腕,看的是谁爱得更多、将爱情放得更重。较量的结果只有两种:夫唱妇随与妇唱夫随,至于相敬如宾的平均主义就如同海市蜃楼一般令人向往但虚无缥缈。
 
沈裴二人的婚姻亦是如此。
 
论智慧与手腕,胜败之势明显。妙妙的诈死脱身、利用宝藏离间只是一个无欲无求之人为求自保的权益之计,最多只是姑娘家的机关算计罢了,怎比得上裴王爷钳制三公九卿俯瞰群臣的谋略!
 
至于第三方面的比拼,爱得多的放得重的一方注定要被对方所主导(这与男女性别无关)牵手放手分手都由对方决定,要么变作土里开出的花、仰视自己的爱人,要么化作他(她)身后的影、默默无声跟随其后。前者好似徐志摩之于陆小曼,徐大才子爱妻如女、敬妻如母、视妻如神,对妻子的要求千依百顺、不惜倾其家财、仆从成群只为侍奉他那神仙般的美眷;后者好似赵一荻之于张学良,从积雪没膝的东北到草木常青的台湾,当皱纹爬上倾城的面孔、当沧桑蒙住清澈的双眸、当世事无情地雕蚀纯真的心灵,敢问天命之年的新娘迟到几十年的一纸婚书是否还有意义?!更有甚者因爱成痴、因思成狂。淇水岸边的伤心女子千年后依稀唱着:“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断肠崖上的神雕大侠三日三夜竟无一梦、恍惚间一夕两鬓白……
 
(书外之人徒生感慨:爱情好重……)
 
妙妙亦是如此。于是才有中秋之前的月下依偎轻声相求,一字一慢字字相盼,只求爱人一声应允,哪怕只是轻轻的颔首妙妙都会狂喜不已!可叹啊,傻妙妙,若是面对之人是你的裴公子何须你如此低声下气,一个眼神他便会千依百顺地待你,恰恰相反你所求之人是六王爷,那个被欲望仇恨占据内心的人,为了宝藏为了皇位为了复仇他不惜给你用损肝伤身的避子药、他不惜对你的家人动杀念、不惜兄弟共妻……那个爱着你宠着你由着你的裴公子再也不会回来了, 
爱情不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上文已经说过)但这水与木绝非强大如江河松柏。爱情只是江南的桂树,金秋时节送香于万户,但绝没有迎风挺立傲视霜雪的坚韧;爱情只是山间的溪流,涓涓流淌间滋润万物,但绝没有一泻千里载舟浮舸的气势,它没有想象中的强大更不能过分沉重,当妙妙交出一切押上一切的时候,她的爱情已经变了性质,变得异常沉重、变得平凡的她难以承受。丹墀深深夜如海,裴郎从此是路人,妙妙该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