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信诚有些好奇地问:“刚才在机场,听李老话里的意思,你和他的千金是老同学?”
“嗯。”谢恒亚看着窗外的街景,淡淡地道,“是大学同学。”
孙信诚犹豫了一下,关切地说:“兄弟,你的个人**我是不该问的,不过,如果你们过去的纠葛会影响到你的投标的话,你还是大致告诉我一下,让我有个心理准备,行吗?”
谢恒亚沉默了一会儿,低低地道:“我与她曾经处过一段。刚进大学的时候,她是校花,我是……所谓的校草,人家都觉得我们是一对。我当时没那些想法,只想好好读书,可她很主动,我也是年轻识浅,觉得能跟她走在一起挺有面子,就接受了她的追求。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我觉得我们不合适,就提出分手。她不肯,闹得非常厉害,简直是歇斯底里,差点断送了我和我父亲两条命。她自己在学校里也呆不下去了,她家里就给她办了出国手续,把她送走。从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孙信诚微微皱眉,轻声问:“就这样?你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吗?”
“没有。”谢恒亚转过脸来,坦荡磊落地看着他,肯定地说,“我没有任何地方对不起她,是她对不起我,对不起我全家。”
孙信诚点了点头,安慰地拍拍他的肩,“兄弟,那我就清楚了。既然如此,我们就理直气壮。不过,李老的话在评标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你还是克制些,能忍则忍吧。”
“我明白。”谢恒亚微微一笑,“这不单是我中标与否的事,还关系到你能不能最后拿到翠湖开发区的总开发权。你放心,我不会意气用事的。只是,如果他们想要重修旧好,那却是万万不行的,我宁愿死,也不愿意再与李宛若有任何关系。大哥,你心里有数就行,如果李老提起,或者李宛若不知廉耻,又做出什么荒唐举动来,你千万不可推波助澜,务必帮我挡一挡。”
“兄弟,你放心,我有分寸。”孙信诚立刻说,“事业是一回事,可也不能牺牲你的终身,这代价太大了,不值得。”
“谢谢诚哥。”谢恒亚长出一口气,似乎吐出了胸中块磊,感觉好多了。他笑了笑,半开玩笑地说,“真是冤家路窄,刚才在机场,我甚至都在想,干脆退出算了,实在不想与那种妖孽斗法。”
“行走江湖,妖魔鬼怪还见少了?哪能落荒而逃?”孙信诚也轻松地调侃起来,“我看你倒是跟那唐僧有点像,只要是妖精,都会惦记你。话说到这儿,我倒是觉得,你还是找个对象吧,也别太挑了。这一翻过年,你就二十九,要奔三了,也该结婚,生儿育女了。”
“我哪里挑了?”谢恒亚叹气,“诚哥,你们都误解我了,其实我真不挑。要做我妻子的条件很简单,心好就行,不需要长得如何漂亮,但要对我父母好,对我好,在感情上一心一意,相伴到老,我就心满意足。”
“就你这条件,世界上的一大半女性都够得上。”孙信诚摇头,“兄弟,你的条件这么好,当然要挑个合适的,怎么着也得性情相投、才貌相当,哎,对了,我看那个镜像中国的虞总跟你还挺配的,不妨考虑考虑她。”
谢恒亚笑了,“诚哥这是想点鸳鸯谱?”
“有那么点意思。”孙信诚嘿嘿笑着,随即想起了正事,态度变得认真起来,“不过,如果你们两家要合作竞标的话,还是暂时不要有这层关系吧,虽然现在说不出会有什么不利,可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嗯,我明白。”谢恒亚洒脱地笑道,“是你在那里瞎出主意,我可没动过什么心思。”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孙信诚笑嘻嘻地说,“你看,我儿子都快上中学了,你那儿还一点动静也没有,做哥哥的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啊。”
“这事急有什么用?”谢恒亚轻叹,“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如果没来,强求也没用。”
“那倒是。”孙信诚沉吟片刻,温和地说,“兄弟,不是我多心,我现在有个感觉,李老这次答应得这么爽快,只怕多半是为了你。如果真是这样,那对你将来投标也不是什么坏事,只要懂得控制就行。”
“我懂。”谢恒亚点头,“如果李老想借这事来还我一个情,那我肯定会接受的。就这么恩怨两清,也好。”
孙信诚对他们过去的事相当好奇,可这是他的**,自然不便主动问起,便举起咖啡杯,“那好,祝兄弟今年鸿运当头,事业爱情双丰收。”
“谢你吉言。”谢恒亚笑逐颜开,也举了举咖啡杯。
在酒店特别设计的灯光下,他的容颜更见俊秀,大堂里的人都是一眼便注意到他,然后就会不由自主地一直看着他。对于这些视线,他早已习惯,并不理会,只与孙信诚轻声聊天。
到了六点,李秉谦与李宛若准时下来,出现在大堂。
从电梯口出来,李宛若一眼便看到斜对面坐在窗边的谢恒亚。仅仅只是个侧面,他都好似神仙中人,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飘逸气质,干净、纯粹、温和,令人一见便怦然心动。
李秉谦转头看了一眼女儿,低声告诫,“宛若,你如果想要重新挽回他的心,就得注意分寸,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不管不顾。你伤他太深,这个弯子可不好转。”
“我懂。”李宛若嘴里说着,眼中却满是志在必得的坚定,“我打听过了,他至今未婚,这几年也没有谈过恋爱,肯定心里还有我,又找不到比我更好的人,就这么蹉跎过来了。我现在出现正是时候,我会好好把握这个机会的。”
“希望如此。”李秉谦轻叹,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孙信诚看见他们,立刻笑着迎过去。谢恒亚对另一张桌边的赵世军做了个手势,让他去买单,随即也走上前去。
四人的态度比在机场时又亲热了许多,谢恒亚也不再冷冰冰,脸上带着适度的微笑,说出的应酬话也让人听着很舒服,让李秉谦很高兴,李宛若也渐渐有些忘形。
他们只有六个人,就要了一个精致的小包间。
菜是早就定好的,酒却没定,孙信诚征求李秉谦的意见,“李老,你看我们喝红酒还是白酒?”
李秉谦温和地说:“我心脏不好,就喝一杯红酒吧,只限一杯。我女儿酒量还可以,你们年轻人可以尽兴。”
“那我们也喝红酒吧。”李宛若兴致勃勃地道,“今天很开心,能看到多年没见的恒亚。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我们今天一定要好好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