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霞山庄建在烟霞河边。
这条河是本市的象征之一,河面宽敞,河水不深,从西部山中流过来,平静地穿过市区。
这里是它的上游,因而水比较清,很漂亮。不知是什么原因,这条河会随着天气而变化,阴天时有烟雾弥漫,如轻纱缭绕,晴天时倒映着蓝天白云,充满生机,一早一晚更是流火熔金,将天际的霞光反射出来,却比空中的彩霞更加美丽。
这个别墅区就坐落在河的两岸,是江南园林的格调,环境优美,透着诗情画意,当中没什么人,相当安静,只有小鸟常常在花丛中跳来跳去,发出清脆的鸣叫。
谢恒亚睁开眼睛,看着满室阳光,不由得有些怔忡。
他晚上睡觉时一向会拉上窗帘,这次却没有,让他感觉有些奇怪。接着,他便察觉到身下有些不对,侧头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
虞阡平躺着,睡得很沉,他则半压在她身上,一只手习惯地将她紧紧搂住。他们平时在一起过夜时都是这样的,可这是他自己的家,虞阡怎么会在这里?他凝神苦苦思索,终于想起了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断,顿时感到无地自容。
他撑起身一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一直是个温柔体贴的人,尤其是对自己喜欢的女子,在床上再热情,也是控制着力道的,从不会做伤害对方的事。可现在,虞阡身上斑斑驳驳的都是淤痕,仿佛曾经被殴打过。他轻轻从那些痕迹上抚过,心里痛惜交加,深深自责,再怎么醉,再怎么难受,也不该如此没有轻重。
虞阡很快在他的抚摸中清醒。她闭着眼,含含糊糊地问:“几点了?”
谢恒亚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艺术小钟,略有些吃惊地说:“已经中午了。”
虞阡怔了一下,立刻睁开眼睛,一边吃力地起身一边嘀咕,“我得打电话到公司去。”
谢恒亚轻轻按住她,温柔地说:“你躺着,我给你拿电话。”
“我的手机在衣兜里,衣服在地上。”虞阡没什么力气,便躺了回去。
谢恒亚有些意外,探身往外一看,果然在地上凌乱地扔着她的內外衣物。他下床去拾起来,立刻发现亚麻质地的衣服已经被撕破了。他的脸一热,连忙从口袋里掏出虞阡的手机,上床去递给她,歉疚地说:“我昨天一定疯了。”
“没有,你只是有点热情。我也没忍住,就放纵了一回。”虞阡轻松地笑着安慰他,“一件衣服而已,不值几个钱,没事的。”
谢恒亚一向觉得在感情中语言是苍白的,因而从不喜欢表白什么,这时也一样。他不再道歉,只是爱惜地轻轻将她搂住。
虞阡接过手机,打给陈佳颖,询问公司里的情况。她仍然很疲惫,说起话来有气无力,陈佳颖以为她病了,汇报完工作后就关切地问:“虞总,去医院看过了吗?吃药没有?需要我过去吗?”
“不用,我没事,躺一下就好了。”虞阡将错就错,轻描淡写地说,“如果下午好些了,我就到公司去。如果有什么要紧的事,你马上给我打电话。”
“好。”陈佳颖赶紧答应,“你好好休息吧,我们知道该怎么做。策划部和设计部都在加班呢,今天下班前应该能把方案赶出来,发到你的邮箱里。”
“很好。”虞阡放下电话,疲倦地闭上眼睛。
谢恒亚体贴地问:“要不要洗个澡再睡?”
“要。”虞阡挣扎着起身。
谢恒亚搀着她进了浴室,把水调好,扶着她站到花洒下。第一时间更新 水滴从她身上流过,在灯下闪着晶莹的光。他的手温柔地从她细腻滑润的肌肤上滑过,带着暖暖的怜惜。
随着水汽氤氲蔓延,两人的心也渐渐荡漾起来。
虞阡惬意地闭着眼,仰脸对着花洒,让细雨般落下的水花洗去疲惫。全身的血液开始加速奔流,她觉得僵硬的身体渐渐松弛,酸痛也减轻了许多。
谢恒亚细心地将她冲洗了好几遍,她忍不住笑道:“好了,再洗下去就要脱层皮了。”
谢恒亚这才罢手,凑上前去吻了吻她湿漉漉的脸和亮晶晶的眼睛,微笑着说:“那你接着睡吧,我去做饭。”
“睡不着了。”虞阡出了浴缸,到洗脸台前刷牙。
谢恒亚拉过干净的浴巾,替她擦干身体。看着那些痕迹,他不由得惭愧地说:“对不起。”
虞阡吐出嘴里的水,抓过旁边的毛巾擦脸,不解地问:“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昨天夜里……”谢恒亚见她浑若无事,犹豫片刻,便没再多说,只是轻叹一声,“总之,是我累着你了。”
“那倒是,你太厉害了,我简直招架不住。”虞阡轻松地笑道,“不过,那是开心的事,为什么要道歉?”
谢恒亚知道她是在宽自己的心,感动之余对她更加喜爱,便不再纠结,笑着点头,“你说得对,我很开心。”
虞阡忽然想起自己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便问他:“你有什么适合我穿的衣服吗?”
谢恒亚想了想,“我去给你买吧,大门外面就有时装店。”
“不用了。”虞阡微笑,“你有什么穿起来比较贴身的衬衫?我可以当宽松的休闲服穿。”
“应该有,我带你去看。”谢恒亚带她到卧室旁边隔出的更衣室,拉开墙边的衣柜门,“你自己挑吧。”
“好。”虞阡抬头看着挂在那里的一长排衣服,伸手拨了拨,便拿出一件烟灰色衬衫,穿到身上。
谢恒亚看着她面带微笑,一脸慵懒地慢慢扣上衣扣,觉得她的一举一动都风情万种。她的性感不是形之于外的肤浅的东西,而是从骨子里慢慢浸染出来的,矜持优雅,动人心魄,让人身不由己地陷溺进去,不能自拔。谢恒亚最爱她这种只会在自己面前展现出来的绝代风华。
虞阡的胸罩带子已经被他扯断,只能这么直接套上衬衫,衣摆长长地坠下,一直垂到大腿。这件衬衫是用弹力素绉缎制成,手感顺滑,色泽漂亮,垂坠性相当好,让她不盈一握的细腰和高耸的胸脯都纤毫毕现,偏又看不真切,朦胧中更增性感,男人见了只怕要喷鼻血。她看了看穿衣镜,有些迟疑,“这样穿,好像不能出门吧?”
“当然不能。”谢恒亚对着眼前的秀色正在心猿意马,听她一说,才回过神来,立刻反应激烈,“你这样子只能给我看,怎么能让别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