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虞阡起身过去帮忙,“我记得小时候有电视机的人家很少,我们整幢楼里就只有一家人有电视,一到晚上七点,大家都端着板凳到他家去,把他家的屋子挤得满满当当的,孩子们干脆坐到最前面的地上,无论什么节目,大家都看得津津有味,高兴得很。有一次,中央电视台播了一个引进的外国纪录片,叫《众神之车》,让我感到非常震撼,后来还在父亲单位的图书馆里找到了这本同名的书,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多遍,对那些超自然的现象极其神往,立志当一名科学家,将来去探索宇宙的奥秘。可惜,我没那方面的天赋,物理、化学的成绩总是不好不坏,数学只是马马虎虎,过得去,语文、英语、历史、地理的成绩却是顶尖的,最后只好选择文科,至今引为憾事。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世上的事往往如此。”谢恒亚坐到桌边,接过她递来的饭碗,愉快地笑道,“我小时候看了三毛的书,就疯狂地想去沙漠居住,想要长大以后像她那样四处去流浪,不买房子,四海为家,结果,现在却做上了设计这一行,规划设计、园林设计、装饰设计,都与家有关。”
“真的?”虞阡笑出声来,“真没想到,你还这么浪漫。”
“我一向浪漫。”谢恒亚轻松地说,“如果没有这种情怀,怎么做出好的设计?”
“那倒是。”虞阡点头,“我赞同。”
谢恒亚盛了一碗鱼汤放到她面前,犹豫了一下,冲口而出,“子矜,我们合作吧。”
虞阡一怔,“你指什么?”
“这次翠湖开发区的规划设计,我们两家公司联合投标吧。”谢恒亚言简意赅,干脆利落,“我和你各有优势,这个不用细说,合则如虎添翼,否则必会成为强劲对手。说不定我们鹬蚌相争,反使他人渔翁得利,最后都没拿到项目。你说呢?”
虞阡沉思,“这事太陡了,我得好好考虑一下。”
“好,我给你时间。”谢恒亚笑道,“现在就不要伤脑筋了,先吃饭。”
“嗯。”虞阡果然不再去想,端着碗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虽然两人都饿得厉害,但想到晚上都有应酬,便不敢放开了吃,大概有个半饱就停了手。他们把碗碟拿进厨房,虞阡一定要自己来洗。谢恒亚便没有坚持,把餐具洗洁精和洗碗布找出来给她,站在一旁看着她做事,笑着跟她聊些闲话。
虞阡洗得很仔细,然后把碗筷都放好,这才擦干手,走到谢恒亚面前,轻声说:“那我先走了。第一时间更新 ”
“嗯。”谢恒亚伸手抱住她,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柔声叮嘱,“晚上过来。”
“一定。”虞阡向他保证,又笑着吻了吻他,这才离开。
谢恒亚看着她翩然离去的背影,脸上一直带着愉悦的笑意。
陶茳透过落地玻璃,看着虞阡下了车,潇洒地走进来,便起身迎出去,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赞赏地点头,“这身衣服很漂亮,新买的?”
“朋友送的。”虞阡做出漫不经心的模样,随即转移话题,轻叹道,“你这里跟迷宫似的,我每次来都要迷路。真是一点特别风格也没有,这么贵的别墅,一点没有艺术美感。”
“得了,你自己是路痴,却埋怨人家没有把房子修成迪斯尼乐园。”陶茳辛辣地讽刺着,“可别告诉我你认为凌乱就是艺术美,那我马上取消你的专栏。”
虞阡佯怒,“取消就取消,你那一点稿费,买**都不够。为了那个专栏,我得跟人家开发商或者业主好言商量,还得陪你们的摄影师去拍照,自己又要撰稿,累得每天晚上都失眠,实在得不偿失。”
“你自己过得夜夜笙歌,**得很,失眠是罪有应得,可不关我什么事,别推到我头上。”陶茳嬉皮笑脸地说,“我让你开这个专栏,是帮你调剂一下,相当于心理医生的作用,你应该感谢我。”
虞阡做不屑状,跟着她走进别墅。
第一层是编辑办公室兼会客区,每张台子上都有电脑,到处扔着杂志、文字打印稿、画稿、摄影图片,却空无一人。
第二层是总编、艺术总监、发行总监的办公室和美编室,现在也没人,静悄悄的。
陶茳住在三楼,是个套间,是虞阡让张以辰替她设计的,格调清爽,色彩淡雅,一草一木都很讲究,却是恰到好处,是典型的单身女贵族风格。
虞阡踱进门后,有些鬼祟地里里外外看了一遍,似乎有些失望:“袁琛还没有登堂入室?”
“哪有那么容易?”陶茳替她倒了茶过来,笑道,“请神容易送神难。”
“难道你让他住酒店?”虞阡大奇。
陶茳淡淡地说:“怎么住是他的事,他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有头有脑,哪里轮得到我操心?”
虞阡接过茶来喝了一口,叹道:“真是狠心的女人啦。”
“你少来那一套。”陶茳捧着茶杯坐下来,平静地说,“我如果对他不狠,就是对自己残忍。”
“至于吗?”虞阡白了她一眼,“你的反应有点离谱了吧?是不是受刺激过度?难道昨天袁琛有什么惊人之举?跪下向你求婚了?”
陶茳沉默半晌,微微点了点头,“是啊,烛光、香槟、玫瑰、戒指,一样不缺。”
虞阡失笑,“他想速战速决?”
陶茳也笑,“他一向就是聪明人,否则我当年也不会那么迷他。”
虞阡仔细地研究着她的神情,微笑着说:“看你今天的反应,应该是没有答应,但心里却多少有些乱。毕竟是初恋情人,那样纯粹的感情,现在到哪儿去找?出了道,放眼一望,尽是牛鬼蛇神。”
陶茳也不瞒她,轻叹道:“你说的对,所以我十分犹豫。出来这么多年,看得多了,也就怕了,处处怀疑,事事没把握,现在也不敢贸然做决定。”
“那个……袁琛,外表有没有变,还是以前那么美形吗?”虞阡有些好奇。
“那倒真没变。男人啊,这方面就是占便宜。”陶茳赞叹,“记得我们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三十岁,我们十八,明明就是两代人嘛。穿着西装上讲台,他却卷起袖子,拉掉领带,整堂课激情四溢,神采飞扬,不知迷倒了多少女孩子。”
“是啊。”虞阡不由得也回想起那一幕,脸上露出欣赏的微笑,“我那时候也颇迷恋了他一段时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