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擦干身体,穿上睡衣出去,谢恒亚已经躺在床上了。他本来醉得很厉害,一回家就吐,然后用热水洗了很久,总算把酒意蒸发出来不少,现在好过了一些。他半靠着床头,等虞阡躺上来,伸手亲热地搂住她,关心地说:“我一直不知道你心脏不好,为什么不告诉我?”
“其实不是心脏的问题,只是表现为那样的病症。”虞阡温和地笑道,“我在北京的时候到医院看过,一直检查不出心脏方面的问题,后来医生建议我去精神科看看。我去了以后,专家认为我是典型的焦虑症,吃了半年的药就基本上好了。只是,我喝了酒就难受,所以我公司里的人都会尽量帮我挡酒,不让我喝。”
“哦,那就好。”谢恒亚放下心来,手上用力,将她拥过来,另一只手也圈过去,将她紧紧抱住。沉默片刻,他轻轻吁了口气,柔声说,“你跟我的时候是第一次,我当时非常吃惊,也很感动,还有些不理解,只是当时跟你不熟,不便多问。现在可以告诉我吗?为什么一直没交男朋友?还是有交过,却没有发展到更深入的地步?”
“在你之前,我确实没交过男友。”虞阡侧着身,半伏在他身上,心中愉悦,也就顺其自然地缓缓说了出来,“我高三的时候,父亲查出患了癌症,可他怕影响我高考,硬是不肯住院,直到我考上了理想的大学,他才进医院动手术,却也不肯告诉我实情。刚进大一的时候,我跟其他的新生一样,单纯、热情、积极上进,也吸引了不少人追我,可不知怎么的,我对谁都没那感觉,也就不必勉强自己。到大二时,我对父亲的病情开始怀疑,不断追问,母亲才偷偷告诉了我……那时候,我除了学习之外就是担心父亲,再也没有心情去注意别的,更别说谈什么恋爱了。父亲一直为了我硬撑着,直等到我大学毕业后找到理想的工作,他才放心地去了……”虞阡的眼圈有些红了,不由得将头埋进他的肩窝,很轻很轻地说,“我现在做得再好,他也看不见了……”
“子欲养而亲不在。第一时间更新 ”谢恒亚感慨,“你别难过,好好孝顺你母亲。你现在做得这么出色,你父亲在天之灵也会为你高兴的。”
“嗯,我知道。”虞阡平静了些,抱着他的腰,脸上渐渐有了微笑,“我不想给你压力,不过,你的的确确是我的初恋。每次想起来,我都觉得我们的相遇是那么奇妙。”
“是啊,这就叫缘分天注定。”谢恒亚很激动,猛地翻过身来压住她,热情地吻了下去。
激情来得突如其来,虞阡立刻被卷入其中,本来想问问他和李小姐过去是不是有瓜葛的,却在顷刻间便忘得干干净净。
等到静下来了一想,她也就释然了,谁没有一两段过去?根本没有必要提起。她拥有谢恒亚的现在和将来,就已经足够了。
栖息在熟悉的怀抱里,她微笑着,很快沉入了甜美的梦乡。
第二天,安德烈在上午九点钟便出现在公司。他们没有闲聊,立刻便投入紧张的工作中。
虞阡在公司里准备了他们的办公室,安德烈单独一间,法比亚诺和曾建纬共用一间,各种设施设备一应俱全,让他们非常满意。
接下来的几天,日程都是紧锣密鼓。
安德烈看了他们做的方案,然后提出了一系列的修改方案。张以辰对他奉若神明,言听计从。郭立秋倒是比较冷静,从策划的角度谈了不少意见。由于他研究过大量第一手资料,可以随口说出原始数据,所以安德烈很重视他的意见。
每次他们开会虞阡都要参加。她会专注地倾听安德烈讲述设计思路,然后提出问题,就如专家评审一般,从各个方面询问他的整个设计,未来十年到五十年间这个开发区的发展规模、人口密度、污水处理、交通网络、水电气供应、各个区域的统筹与管理,等等,问得非常详细。安德烈很喜欢这样的交流方式,对她的问题一一解答,若是没想到的,便会指示法比亚诺、曾建纬和郭立秋、张以辰一起,马上加班加点地拿出解决方案。
不到一个星期,他们的方案便趋于完美。
其间,安德烈在虞阡的陪同下去参加了专家研讨会。会期只有两天,那些专家提出了不少建议,安德烈示意虞阡全部记下,回去再细细研究。
作为专家之一,他也谈了欧洲在环境保护方面所采取的各种措施以及城市发展的同时如何保持原有风貌,让那些教授级专家都感到受益匪浅。
会议期间,谢恒亚与安德烈畅谈了两次,赢得了这位大师的高度评价。晚上与专家们共进晚餐后,虞阡送安德烈回酒店,他微笑着说:“谢先生的实力很强,他与信诚地产的老板关系又非常好,李老先生似乎对他也另眼相看,如果与他们竞争,我们面临着严峻的挑战。”
“是啊,所以我一直在考虑,想要与他们公司联合投标。”虞阡趁机提出,“谢总也流露出这个意思,我们在设计上的实力也让他相当看重。如果我们彼此成为对手,很可能斗个两败俱伤,却让别的公司得手,这就太不值得了。而如果我们联合投标,以他们的人脉资源和我们的设计实力,基本上可以稳操胜券。你觉得我这想法对吗?”
安德烈沉吟了一会儿,对她说:“我看可以,你与谢先生谈谈合作的条件吧。只要能拿下这个项目,让我们镜像的牌子在中国竖起来,我不反对与他们联合投标。”
“好。”虞阡谨慎地请示,“条件方面,你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这个你定就行了。”安德烈微笑,“我相信你。”
虞阡很高兴,立刻说:“我会尽力争取对我们最有利的条件。”
“很好。”安德烈愉快地点头,“这事你把握就行了,对于中国的法律法规和行业惯例我都不熟,不用请示我,你定就可以了。你本来就是镜像中国的负责人,这方面由你全权决定,我只在技术方面为你把关。”
“谢谢。”虞阡把他送回酒店,道了晚安,便离开了。
回家途中,陶茳的电话打了过来,“阡阡,明天是你的生日,我请你吃饭。”
“不用了吧,最近特别忙。”虞阡想了想,便道,“你现在有空吗?我来找你吧。”
“饭总要吃的。”陶茳叹了口气,“那你来我家吧。”
望霞苑里一片寂静,员工们都已离去,一楼空无一人,只有二楼亮着灯。
虞阡按响门铃,陶茳很快就来开了门。虞阡笑道:“还是独守空闺?”
“哪像你夜夜笙歌?”陶茳反唇相讥,带着她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