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的床

作者:满座衣冠胜雪

    秋日的天气总是有些阴晴不定,刚刚还有淡淡的阳光,转眼间便阴云密布,下起了绵绵细雨,但是对于在写字楼里几乎整天不出去的人来说,什么气候都与他们无关。很多人甚至都没有心思往外多看一眼,无论冬夏还是春秋,都对他们没有任何影响。所谓浪漫情怀,在激烈的竞争中是没有一席之地的。

    在镜像中国里,每天的工作都是忙碌而有序的,各部门井井有条。有安德烈在这里主持设计工作,虞阡轻松了很多,便把精力更多地放在与政府相关部门和甲方老板沟通关系,以及跟进其他几个项目的进展情况,另外,策划方面仍然由她负责,每个方案她都要反复推敲,力争做到精益求精。

    与郭立秋讨论完新的策划案,虞阡接着听了财务部和行政部的工作汇报,然后才有功夫喘口气,喝杯茶。她抬头看了看窗外,只见天空阴霾,细雨中的都市一片灰蒙蒙,让人的心情也变得沉郁起来。她略微整理了一下思绪,伸手拿起电话。

    考虑到李宛若不是上班的人,有可能不会早起,虞阡并不打算在上午与她联系。惦记着孙信诚拜托的事,她决定先找陶茳聊聊。

    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十分爽朗,虞阡笑道:“怎么?听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是不是某人革命成功了?”

    “得了吧你。”陶茳鄙视她,“我的心情跟某人有什么关系?你这说法,倒透露出一点重要的东西,是不是你的喜怒哀乐开始受人控制了啊?美男子最近如何?与你恩爱依旧吗?”

    “喂,你别把战火往我身上烧。”虞阡忍不住笑道,“我们恩爱得很,怎么着?气死你。”

    “看你这话说的,一点逻辑都没有,他又不是我的男人,你也不是我的女人,你们两个恩爱,我气什么?”陶茳得意洋洋,“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果然是至理名言。第一时间更新 ”

    “你这张刀子嘴永远锋利。”虞阡被她堵得无词以对,只好叹气认输。

    陶茳开心地笑着,关切地问:“说真的,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如果认准了是他,就不要拖了,赶紧把他弄到手,再生个像他一样的小美人,那才羡煞旁人。”

    虞阡笑出声来。在好朋友面前,她也没有虚词掩饰,很干脆地说:“我们打算等这个项目拿到以后就结婚,也准备尽快要个孩子。”

    “这样才对嘛。”陶茳很欣慰,“这么看来,谢恒亚还是不错的男人。长得好还在其次,现在漂亮男人也不少,可他重感情,肯负责,现在可是不多见了。”

    “是啊,所以我不想错过。”虞阡同意,“他提出结婚,生孩子,我就答应了。”

    “好,装腔作势是最愚蠢的,顺水推舟才是聪明人。”陶茳击节称赞,“那我就等着喝你们的喜酒了。”

    “行啊,红包准备好。”虞阡笑道,“我的第一张请柬肯定是给你。”

    “这就开始摊派苛捐杂税啦?”陶茳调侃,“没问题,我一定送个大大的红包,不过有个条件,孩子生下来了必须认我做干妈。”

    “行,那有什么不行的?”虞阡一口答应,“我求之不得。”

    “好吧。”陶茳心满意足,顺口问道,“你找我没别的事吧?”

    “哦,是有件事。”虞阡轻描淡写地说,“今天我碰到孙信诚了。”

    “是吗?”陶茳立刻想到公事上,“你发来的选题策划我看过了,完全没意见,就按你的思路做吧。第一时间更新 他是急着这事吗?”

    “不是。”虞阡笑了,“他谈的是私事。”

    陶茳似乎明白了,没开玩笑,沉默不语。

    虞阡从她的态度里感觉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问:“他向你表白过了?”

    “没有明确表示。”陶茳平静地说,“他约过我几次,无非是吃饭喝茶,聊的还是很愉快的,后来他的意思我就有些明白了,但大家都没挑明。这事我也考虑过,怎么说呢?可能性基本没有。他这人是没得挑,各方面都不错,虽然离过婚,还有个儿子,但我对这些一向就不计较,所以算不得什么障碍。我对他的奋斗史也比较清楚,站在客观的立场上,还是很佩服他的。不过,你知道我对商界的看法,而他的企业又比较复杂,有些类似于那些小白雷文或者肥皂剧里的豪门恩怨,我可不愿意卷到那个漩涡里面去。”

    “是吗?”虞阡略感意外,“这我还不知道,难道信诚地产不是他拥有绝对控股权吗?连公司都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

    “虽说名字是他的,可实际上应该算家族企业。”陶茳有些感慨,“当初他创业,资金不够,启动资金是他家里所有亲戚凑的。他注册的时候就按每个人的出资比例确认了股份,公司章程在工商局有备案,那是无法推翻的。目前,在公司里他占有46%的股份,是最大的股东,但只能算是相对控股。以前,公司由小到大,最艰难的路都是他一个人走过来的,现在公司发展壮大了,有钱了,他那些叔叔伯伯姨妈姑姑的儿女们就蠢蠢欲动,想要从他手中拿到更多的利益。他想要逐渐摆脱家族企业的性质,走向科学发展的道路,因此拒绝不合乎要求的亲戚进公司工作,从外面招聘职业经理,这引起了许多股东的不满,认为他胳膊肘往外拐。我听说,他那些长辈们处处掣肘,对他的工作造成了很大困扰,连带他的父母都不好过。你说,这样的家庭,我怎么敢进去?烦都烦死了,还怎么过日子?”

    “原来是这样。”虞阡明白了,“听上去是很复杂,不是我们这样的性格能够应付的。”

    “是啊,我就想过简单平静的生活,不想太费神。”陶茳实事求是地说,“袁琛来了以后,我感觉还是他比较适合我。当然,就这么答应他,总是有点不甘心,可想要收拾一下他吧,我还没动手,他就摆出一副愿意自动躺下任我蹂躏的架势,让我觉得大动干戈又没什么意思了。唉,看来看去,也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你说怎么办?”

    “那还有什么说的,你就从了他吧。”虞阡忍不住笑道,“苦苦挣扎,也不过是让自己不愉快,浪费大好时光,何必呢?青春转眼即逝,不如及时行乐。”

    “你这就叫口是心非。”陶茳佯怒,“叫别人及时行乐,自己却认真得要命,以前不肯将就,一直守身如玉,一旦找到好的,就要与人家结婚生子,传统得吓死人,嘴上却好像很新潮,骗谁呢?”

    “我们是知己,我怎么会骗你?”虞阡嘻嘻哈哈地笑道,“我说的及时行乐的意思就是要果断抓住最能让自己快乐的人与事。既然袁琛给你的感觉很好,那就是他了,你又何必再患得患失?不如咬咬牙,心一横,就嫁给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