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一起进屋坐下,谢恒亚沉默了半天也不知该从何说起。当着李宛若的面,他无法把那一夜的事告诉父母,怕二老当场与这女人起冲突,父亲的心脏病很可能会复发。第一时间更新
正在左右为难,虞阡从楼上走了下来。
她本来睡得很沉,却突然感到强烈的不安,于是套上睡袍,出来看看。一见这个场面,便什么都明白了。
谢忱和曾珉佩都怕她生气,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都担心地看着她。李宛若本来想给谢家二老一个好印象的,一看到虞阡,立刻什么都忘记了,只觉得妒火中烧,跳起来质问:“你怎么还住在这里?这是恒亚的家,你跟他已经离婚了,马上搬出去。”
谢恒亚真想给她两耳光,却顾忌着后果,这才强忍着没有行动。
虞阡缓步下楼,平静地说:“李小姐,这里是我的家,这幢别墅是我的物业,我爸妈过来照顾我,当然住在这里。至于恒亚,即使我们离了婚,他仍然是我孩子的父亲,是我爸妈的儿子,于情于理,我都同意他住在这里。不过,李小姐,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以后不要再来了。恒亚,麻烦你送送李小姐。爸,妈,这件事由我来解释吧。”
她的神情虽然平淡,说出的话却相当不客气,谢忱和曾珉佩几乎想拍手称快,谢恒亚的心里也暗暗叫好,只有李宛若涨红了脸,又羞又恼,转头问道:“恒亚,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为什么把这幢别墅给她?”
谢恒亚冷冷地说:“我刚结婚就要离婚,这是我应该给的补偿。”
“对。”虞阡的态度完全是理直气壮,“李小姐,如果恒亚不付出巨大代价,我怎么可能同意离婚?所以,他的房子、公司、有价证券、现金存款都已经归我了。不过,我还没那么狠,给他留了一笔生活费,足够你们过日子了。”
她有意无意地传达出“你厉害,我也不是吃素的”这样一种信息,还真把李宛若镇住了,好半天才把这番话消化吸收,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你是说,恒亚现在一无所有了?”她惊异地看着那个斯文秀气的女子。
“是啊。”虞阡耸了耸肩,“他现在为我管理恒亚创造,当然,每个月有薪水可拿的。他是人才,我不会亏待他。”
谢恒亚听得差点放声大笑,郁闷的心轻松了许多。别看虞阡温文尔雅,却以柔克刚,将李宛若制得缚手缚脚,让他感到十分痛快。
谢忱和曾珉佩听得一头雾水,却直觉地看出,虞阡和谢恒亚之间有种微妙的默契,便没有开口询问。
虞阡看了看墙上的钟,淡淡地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要休息,李小姐,请吧,我们就不送了。”
她不由分说地下了逐客令,这是李宛若生平第一次遇到,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才好。谢恒亚趁机将她拉出门去,沉着脸把她推上车,向外驶去。
虞阡这才坐到沙发上,平静地把事情告诉了谢家二老,但隐去了有可能刺激到他们的一些细节。
谢忱气得重重一拍桌子,“这个该死的女人,简直是阴魂不散,以前就一直缠着恒亚不放,现在还来破坏他的家庭,让我儿子、媳妇和即将出世的孙子都跟着受委屈,真是太恶毒了。”
曾珉佩担心地看着他:“老头子,你别太激动,当心身体。”
“是啊。”虞阡温和地劝慰,“爸,你别急。我和恒亚的心都没有变,现在仍然在共同应对危机,只是方式不同而已。离婚是我提出的,恒亚本来不同意,但事关重大,确实不能感情用事,他最后只好答应了。相对之下,他是最难受的,要面对那个让他痛恨的女人,对她父亲还要虚与委蛇,做那些他平时最不屑一顾的事情。他是尽全力为我挡住可能的伤害,让我可以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来。我们离婚的时候,他把所有财产都交给了我,不给那个女人有可乘之机。我现在其实仍然拥有他的一切,他的人、他的心、他的事业、他的父母、他的孩子,我觉得很幸福。”说到这里,她愉快地笑了。“恒亚比我强大得多。他白手起家,创业艰难,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除了出色的才华外,还要有坚强的意志和坚忍不拔的毅力,我相信他能够应付目前这种困难的局面,平稳地撑过去。”
“你们做得很对。恒亚和你都是好孩子,做事也都稳重理智,这样我就放心了。” 谢忱感到很欣慰,对曾珉佩说,“我们也不要辜负了孩子们的心意,就不去给他们添乱了,现在还是照我们原来想的那样,好好照顾阡阡,让她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来。”
“对对,是这样。”曾珉佩关心地看向虞阡,“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虞阡开心地点头,“有点饿了,想吃妈做的鱼。”
“好好好,我这就去。”曾珉佩高兴地起身去了厨房。
虞阡诚恳地看着谢忱,轻声说:“爸,你别怪恒亚好吗?他是孝子,把你和妈看得很重,非常害怕因为他的事又带给你们伤害。”
“我明白。你放心,你都不怪他,我们怎么会怪他?”谢忱微笑,“他仍然是我们最疼爱的儿子,这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虞阡点了点头,终于松了口气。
将近午夜,烟霞山庄十分安静,只有路灯和庭园灯散发着柔和的光,照亮空无一人的街道,渲染着安宁的气氛。
谢恒亚努力保持着理智,踩着油门不放,迅速驶出山庄大门。直到这时,李宛若才反应过来,不由得大怒,“谢恒亚,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那是人家的地方,人家赶你走了,难道你还想赖在那儿?”谢恒亚语带讥讽,“我是为你好,免得你颜面无存。”
“你……”李宛若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心里不由得更加气恼,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一件大事,“你当真把所有财产都给了虞阡?”
“对。你不是不顾一切要我离婚吗?那我只好倾家荡产,才能把婚离掉。”谢恒亚冷笑,“多亏虞阡大度,不然只怕给了全部财产还不够,还得再给她打欠条,以后继续还债。”
“你别尽帮她说好话。”李宛若气得手都在抖,“她也太贪了。你们结婚才多久,她就拿走那么多钱,倒真是致富捷径,一举奔小康。你倒是争一争啊,凭什么全部都给了她?那我们以后怎么过日子?”
“你没听她说吗?给我留了生活费的。”谢恒亚心里感到很痛快,表面上却平淡如水,“我不抽烟不酗酒不赌博不***,每个月花不了多少。以前我和虞阡共同生活的时候,她从来不要我的钱,都是一切自理。你有手有脚,完全可以自食其力,不会要我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