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四年过去了,魔族先后七次出兵攻打冬霜城北方的帝国钢铁护墙,但在魔晶炮的神威下悉数铩羽而归,魔晶炮就仿佛是魔族的一个噩梦一般,让他们止步不前,竟被卫仇一支大军压制在通天行省中无法南进半步。
五月的风卷着草原上的热浪不断冲击着沃野,一座连绵的钢铁护墙连接东西,护墙主关之上,一群身穿帝国高级军官衣甲的将领面朝北方,凝视着通天行省的方向。
四年了,卫仇一张俊朗的脸上仿佛风霜雕刻般的现出刚毅的轮廓,眼中透着几许迷茫,道:“这一次进攻持续了一个月之久,不知道浅风下次袭击钢铁护墙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我们还能挡得住多少次,唉……”
一旁,司徒森依旧保持着年轻的模样,他在三年前就已经踏入了圣域,容颜永驻,手掌按在剑柄之上,巍然而立道:“浅风进攻多少次,我们就必须抵挡住多少次,帝国正在休养生息的阶段,每个行省都在屯田,没有多余的战力补充给我们,我们只能靠自己。”
“是啊。”卫仇颔首,忽地问道:“血红之渊那里怎么样了?”
“尚且没有雨殿下的消息,血红之渊如今已经成了连绵数十里的山脉与丛林,许多猎户和药农进入了血红之渊,我们根本就无法镇守,所以我只是每个月派遣一个千人军团换防在血红之渊而已。”
“也只能这样了,真希望大人能早点醒来。”卫仇眼中掠过一抹精光,道:“我总感觉浅风最近一年的进攻都只是佯攻、做做样子罢了,他一定是在蓄谋着什么,浅风这个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我们一定要多多设防才对啊。”
“是。”
“兰雁城有消息了没有?”
“没有什么消息,每个月的粮草、器械等都按时给我们供应了,卫国公放心吧,秦岩殿下亲自督办粮草,不会有任何差错的。”司徒雪恭敬道。
“那就好。”
卫仇回眸望了一眼伫立在不远处的冬霜城,道:“冬霜城是岭冬行省的核心,继续加固冬霜城的城墙与防御工事,钢铁护墙一旦挡不住魔族我们就只能固守冬霜城了。”
“是!”
暖风吹拂而过,一排龙胆兵团将领的披风飞扬起来,护墙上林立着剑甲鲜明的士兵,如今的龙胆营已经扩充到了二十万人之中,当之无愧的帝国第一强兵,林沐雨当初创建龙胆营的时候大约也从来没有想到过龙胆营会强大到这样的地步。
……
兰雁城,圣殿。
“摘星指讲求一个攻守兼备,一指攻,一指受,星光护体,御敌无形。”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圣殿的试炼堂大厅里叙述着摘星指的奥义,正是身穿着灵药司大执事衣袍的楚瑶,楚瑶如今已经三十三岁了,但三年前修成了摘星指第七重天,踏入圣域之后,美貌永驻,依旧保持着二十三、四岁少年的姿容。
一群金星教官、银星教官与陪练师们纷纷点头,似懂非懂的听着楚瑶的说话。
而一旁,老迈的戈羊颤巍巍的手捧着卷轴,笑道:“来人,给楚瑶大执事看茶,阿瑶啊,辛苦你了,若是没有你,真不知道圣殿里还有谁能顶事了。”
楚瑶微微一笑:“戈羊爷爷客气了,灵药司和圣殿原本就是帝国三司之一,既然圣殿的职员们想学我的摘星指,那我便责无旁贷,就怕我教不会他们,有负于戈羊爷爷的委托。”
“怎么会呢……”
戈羊一声叹息,道:“自从轩辕鸿大执事四年前飞升之后圣殿里就再也没有一个圣域级的强者坐镇了,多亏有阿瑶你经常来这里教授武学,否则的话,圣殿恐怕会一天天的衰败下去,唉……可惜阿雨那小子还是不肯醒来,否则以他的修为,当这个圣殿大执事绰绰有余,也不必我这把老骨头第二次坐上大执事的座位,唉……”
一提到林沐雨,楚瑶的漂亮脸蛋上马上浮现出些许悲伤,道:“阿雨一定会醒来的,我相信他……或许,阿雨醒来的时候也会把茵殿下活着带回来,他们两个……不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不会把所有的重负都丢给我们的。”
“嗯,是啊……”
四年前,血红之渊中,秦茵被唐小汐所杀,轩辕鸿身为圣殿大执事却没有能保护好秦茵,为此郁郁寡欢了近半年,终于轩辕鸿引咎辞掉圣殿大执事之职,在一个雷光闪烁的夜晚飞升天界,踏入神域修行去了。至于帝国另一位长者,屈楚已然失踪了多年,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有传闻说屈楚在山中修炼得道已经飞升了,又有人说有猎户在山中看见过屈楚的踪影,驾驭灵鹤,逍遥若仙,至于那种说法比较靠谱就不得而知,反正风继行、秦岩觉得这些说话都不太靠谱,但屈楚原本就不是一个醉心功名地位的人,谁也怪不得他。
戈羊手捧着卷轴,有些尴尬的看着楚瑶,说道:“阿瑶……”
他话说到一般,忽然欲言又止。
楚瑶立于试炼堂的教习台上,凝聚手指,一道星光闪烁其中,不禁笑道:“戈羊爷爷,什么事就直接说吧,跟我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戈羊道:“你看,爷爷也老了,一把老骨头马上就要不能动了,不如……我去向秦岩殿下请辞掉圣殿大执事的职位,由你同时担任圣殿、灵药司的大执事,如何?”
“啊?这……”楚瑶一脸无奈,道:“万万不可,我分身乏术不说,自古以来也从来没有这种规矩呀,戈羊爷爷,要不这样……如果您实在希望我在圣殿里帮你的话,我就兼任一个圣殿执事好了,如何?”
“好!好!”戈羊一脸欣喜:“这样就好了,有你在圣殿,也不会再有人欺我圣殿无人了,阿瑶你是兰雁四杰之一楚怀渑的妹妹,又已经把摘星指修炼到了最高境界,足以服众。”
楚瑶不禁失笑:“原来戈羊爷爷只是为了这个犯愁。”
“是啊!真希望阿雨那小子能早点归来,这样我就把大执事的位置还给他,也不必自己事事亲躬了。”
“是啊,谁也不希望那小子能早点醒来呢……”
……
血红之渊,丛林密集,此时正洋洋洒洒的下着一场初夏的雨,雨滴从丛林枝叶上滑落,不断浸润着这片曾经被称为禁地的土壤。
“沙沙……”
山巅之上,一堆枯草、落叶也推开,乱石中一个极为隐秘的洞穴中,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扒开洞口,缓缓的爬了起来,外面的光线十分刺眼,他已经太久没有见过光明了,他跌跌撞撞的钻出了洞穴,忽然身后似乎什么东西卡住了洞口的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