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你呢?
——很好,谢谢。今天你能给alex打个电话吗?
我一直有预感,沥川这次回瑞士,是想有意避开我。所以,我很自觉,四十多天来从不找他联络。
——rene,我和他已经over了。
——xxxxxxxxxxxx,这是他的电话,打不打随便你。我有事下了。
小桔子一闪,变灰了。
我的大脑还没完全清醒,发现我的手已经在动,在拨号。
电话响了三声,有人接了。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德语。
除了那句人尽皆知的“古藤塔克”之外,我一句不懂。
我只好说英文,很慢很慢:“请问,我能和王沥川先生说话吗?”
对方回答了一个很生硬的英语:“稍等。”
接着,过了十秒钟,传来另一个女人的声音,英文还是很生硬,不过,说得比较明白:“王先生不方便接电话,请问您是哪位。”
“我……安妮,从中国打来的。”
“稍等一下,王先生醒了。我去问问他可不可接电话。”
大约过了两分钟,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很轻很轻的招呼:“hi——”
“hi——沥川,是我。”
不知为什么,一听见他的声音,我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
“你好,小秋。”他的声音很虚弱,没什么力气,几乎微不可闻。
“沥川——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我哽咽,“别骗我了,这里肯定是医院。”
“是急性肺炎。”他说,“我已经好多了。”
“对不起——是我害你淋的雨……对不起……”我呜咽着,在电话里,语无轮次,反反复复地说着对不起。
“别胡说,跟下雨没关系。”他好象还说别的安慰的话,可是,我的哭声太大,把他的声音完全淹没了。
“沥川你还回来吗?”
“当然,我答应了你的。”
“那我每天给你打电话,一直打到你回来为止。”
“饶了我吧……小秋。”
“我move on了,真的。我每周都和那个博士吃饭。”
“嗯——这还差不多。”他在那端,低低地咳嗽。
“医院里有人照顾你吗?吃得好吗?有人帮你洗澡更衣吗?”
“除了医院里的人,我身边还有三个特别护士、一位营养师、一位厨师、一位理疗师,都是我爸雇的。”他轻笑,“放心吧。”
“mia喜欢吃你买的罐头,那么贵,怎么办?回来了,还是让她跟着你吧。”
“你喜欢就留着吧。罐头我提供。”
他又开始咳嗽,然后,他把电话移开了,过了一会儿,说:“回来我给你带巧克力,要哪种?”
“truffino。”
“这是巧克力饼干,不是纯粹的巧克力。”
“我喜欢饼干。”
“好的。”
“沥川,我爱你!”
“你——咳咳。又来了。”那头传来他的长吁短叹。
“沥川,我爱你!好好休息!再见!”
看了看日历,今天是情人节。耶!
我和沥川的战争,正规战场,已全军覆没,现在转入游击状态。所以,得坚持毛爷爷的十六字方针: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