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芬尼脸色稍稍平和了一些。
夏亚看着黛芬尼的脸色,继续道:“我还见到了令兄罗迪小爵爷,罗迪先生和我颇有交情,我们都是卡维希尔老师门下弟子,算是同门。罗迪大人也是康健的很,听说也要参军报国。那个……我在奥斯吉利亚的时候,还曾经和罗迪大人深深的交谈过一次,很是被罗迪大人的风采倾倒。”
是“深深交谈”,那个罗迪一见面就差点没拔刀子和老子决斗,就差把老子骂成负心贼了。
听见家里的父亲和兄长都是安好,黛芬尼终于舒了口气。
虽然这些事情,她也从身边那些从帝都而来的侍女口中打听到了一些,但是此时从夏亚这个当事人的口中亲口说出来,黛芬尼听了,心中才能真正的放心。
随后,黛芬尼沉默了会儿,看了看夏亚:“那么,还有其他的呢?”
“其他的?”夏亚硬着头皮装傻。
黛芬尼的神色有些复杂,幽幽叹了口气:“夏亚……”
她这次没有再称呼“夏亚将军”,而是直呼其名,夏亚顿时感觉就有些棘手。
“夏亚,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黛芬尼直接挑明,缓缓道:“你见了他……他有没有说什么?”
“……”夏亚看着黛芬尼,过了会儿,才低声叹了口气:“没有。”
“没有……没有么……”黛芬尼的神色也不知道是喜是怒,就那么平平淡淡的,却仿佛低声回味了一下这句话,嘴角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笑容来。
然后,她重新抬起头来:“一个字都没有?”
“一个字都没有。”夏亚硬着头皮。
“也没有任何暗示?”
“没有任何暗示。”反正话都已经挑明了,夏亚干脆心里一横,言语也不用避讳了。
黛芬尼忽然长长的出了口气……好像是叹息,又仿佛是忽然放下了满腹心事长长吁了口气。
那眸子里的神采,似乎是无奈,更多的却仿佛是一种解脱的味道。
夏亚心中有些恻然:这个女人年纪轻轻的,其实也真的够悲惨的。
“夏亚……你觉得,他……他知道我在这里么?”
夏亚沉吟了一下,直视着黛芬尼的眼睛:“他知道艾德琳在这里,还送来了那些宫廷侍女。”
这话看似答非所问,但是黛芬尼自然能明白其中的含义。
(你是和艾德琳一起来到我这里的。皇帝既然能查知艾德琳在我这里,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也在?)
这话不用挑明,两人都是聪明人,自然都是明了的。
“呵呵。”
黛芬尼忽然轻轻一笑,笑出了声来,只是这笑声殊为古怪,夏亚也无法明白其中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抬起头来行礼,硬着头皮道:“我还有军务,不敢多打搅殿下休息,这就告退了。”
“嗯。”黛芬尼轻轻嗯了一声,夏亚起身离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黛芬尼忽然说了一句:“夏亚将军,那么,你打算把我怎么处置呢?”
“殿下说笑了。”夏亚转身正色道:“您是皇后之尊,我是您的臣子,怎么能说到‘处置’这样的话呢。”
“他已经当我不存在了,我这个皇后的身份,不提也罢,我倒是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安排我呢?”
夏亚苦笑一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道:“那个……您……嗯,您就安心住在这里吧,我这里也不缺衣食,无非就是多个人多张嘴而已,呵呵……那个……”
夏亚说到这里,也觉得自己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干脆就是抬了抬手,转身走人了
这次他走出厅堂,身后没有再传来黛芬尼的声音了。
夏亚走了出来,只觉得心中一阵轻松,终于又算是解决了一桩事情了。
不过,走出来,那个皇后没有再出言挽留追问自己什么,夏亚心中却隐隐的还有那么几分失望。
摇了摇头,大步走出了院子,来到门外,夏亚站在台阶上,看着列队而立的护卫军士,大声道:“都听好了你们守护在这里,须得格外用心仔细不得疏忽半分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军法从事,绝不轻……”
夏亚才说到这里,忽然就听见那身后院子里陡然传来一声尖叫
随即就听见有侍女焦急的大声惊呼:“殿下殿下”
随后,就是一个凄厉的叫嚷声:“殿下晕倒了来人啊啊救命啊殿下,殿下不行了殿下”
夏亚脸色顿时狂变,已经扭头飞快的冲了进去。
?
夏亚身形如飞,已经如一阵风般直接窜进了厅堂之中,只见厅堂之中已经乱成一团,几个侍女跪在地上惊慌的哭泣,黛芬尼就躺在她刚才的座位下,身子侧在地上,蜷缩成一团,脸色白的发青,而嘴角已经冒出了白色的沫子来,双目禁闭,满脸都是痛苦的样子,已经是人事不知了。
那些侍女,有的惊慌的哭泣,有的在旁边拉住黛芬尼的手摇晃,还有的就往房子外面盲目的跑出去。夏亚进来,差点就撞翻两个侍女,然后他一个大步就冲到了黛芬尼的身边,抬手将抓住了黛芬尼袖子的一个侍女推开,厉声喝道:“都闪开”
只见黛芬尼脸色满是痛苦,原本美艳的容颜,脸色已经变得青的有些可怕了。眼睛禁闭,牙关也是死死的咬着,身子瑟瑟发抖的样子,仿佛正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夏亚眼睛里顿时闪过一丝精芒来。
这分明就是中毒的迹象了
她……她居然自杀了?
是因为自己刚才说的这些话,让她心中绝望,而选择了自己了断么?
还真是危险啊若是自己刚才走的快了几步,只怕也没有时间赶回来了
夏亚的那些护卫已经跟了进来,夏亚扭头喝道:“把这些人都拉开不要围在这里”
那些护卫如狼似虎一般,将这些女孩子都拉到了一旁,很快将中间的地方空了出来。
夏亚已经一手捏住了黛芬尼尖尖的下巴,微微一用力,将她的紧咬的牙关捏开,只见黛芬尼的嘴角已经满是白色的沫子就顺着一侧流淌了出来。
夏亚从前在山里当了多年的猎人,对于各种植物也颇有了解,又翻开了黛芬尼的眼皮,摸了摸她手腕的脉搏,心中就有了几分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