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咱们……真的要进山啊?”
“进山才有活路, 留在村里怕是迟早被俞承嗣那混蛋给坑死!”
山路上,一男一女两人正吃力的走着。
男的自是俞家老二, 他肩挑手提了一堆东西, 除了分家得了些许事物外, 旁的都是他媳妇儿赵玉兰从娘家带来的嫁妆。
身畔, 赵玉兰也不轻松, 虽然绝大部分的重物都叫俞家老二拿了,可一些细软还是由她背着的。这会儿,她正半弯着腰背着竹篓子,一手拄着个粗树枝做成的拐杖, 勉强跟了上来。
赵玉兰娘家在离上河村还有段距离的枣儿村,那头是完全不挨着山的,整个村子的情况类似于下河村, 多水田少旱田。不同的是, 枣儿村那头有三四个大家族,赵玉兰娘家只是其中之一。又因着娘家家境不错,她未出阁时, 虽也常帮着家里做些活儿, 可到底没干过粗活累活。至于爬那么高的山, 更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不过,想想村子里的事儿, 赵玉兰觉得,吃这些苦头还是值得的。
普通人的脚程自然不能跟展易相比,更别提俞家老二这回进山不单带了极多的东西, 还要顾着从未走过山路的媳妇儿。也因此,明明是天未亮就出发的,等到了目的地后,却已经是晌午时分了。
因着出门太急,两人都没怎么吃东西,偏山路难走极耗体力,这么一上午走来,不说又累又饿的,单就是提着心担忧附近出没的野兽就够他们吃一壶了。等眼瞧着荆棘围篱近在眼前,俞家老二才总算长出一口气。
“到了……”
再不到,他的小命都要丢在半路上了。
而那头山洞里,俞小满正在趁着展易出门之际,取了棉布来做袜子。其实,单纯的缝制东西并不是十分费眼,若是刺绣的话,那才叫既费眼又费心力。原身倒是挺擅长刺绣的,可惜俞小满本人耐不住性子,就算她继承了这项本事,却几乎没怎么做过绣活,只做最简单的缝纫活儿。
俞小满正低头忙活着呢,就听到外头似乎有人在唤她,诧异的把手上的东西都暂搁在箩筐里,她起身走到外头看情况。
见她起身,无论是一刻不停歇的红烧肉,还是方才在打瞌睡的鸡蛋灌饼,都跟着一跃而起,两团毛茸茸就这么跟着走了出去。
院子外围的荆棘围篱经过了这一年多的时间,长得既高且密,可纵是如此,仍还是留了一些缝隙的。俞小满透过围篱的缝隙往外头看去,面上的诧异更盛了。
“二哥?”惊愕归惊愕,她还是先开了院门放俞家老二进来,当然还有跟随而来的俞家二嫂。
尽管曾经在俞家老二成亲那日见过二嫂,可毕竟就只见了那么一次,加上隔得时间有些久了,一开始她还没认出来。不过,自家二哥是什么性子,她还是很了解的,哪怕没认出来是二嫂,猜也猜到了。
“这是怎的了?二哥你怎么就带着二嫂进山里头来了?这不是才刚开春吗?山里头还危险得很呢。”
并非不欢迎她二哥,而是极度的不赞同。
其实严格来说,深山老林里头就没个安全的时候。这是相对而言,冬日里的危险性更大一些。事实上,冬日里进山,不但会遇到出来碰运气的野兽,更怕的是直接发生雪崩,再不然就是一脚踏空之类的。
若非完全熟悉山里头的情形,你根本猜不到哪块地方是被雪覆盖的土地,哪些地方仅仅是浅浅的盖了一层雪。要知道,这会儿仅仅是刚开春,离完全化雪还有挺长一段时间的。
瞅着自家妹子一脸不赞同的神情,俞家老二只能哭丧着脸跟她诉苦:“满娘啊!你以为二哥我想进山吗?我要是再不跑,只怕连人带骨头都要被吃得一点儿不剩了。我算是明白了,野兽才不可怕,有时候亲娘比会吃人的老虎还吓人!!”
俞小满一脸冷漠:“你才知道?”
“你还笑话我!”俞家老二既委屈又憋闷,想起上一回进山看妹子,妹子就一点儿也不盼着她点儿好,还说再不济搬进山里头来呗,结果……
一语成谶啊!!
委屈巴巴的俞家老二索性一屁股的坐到了院子里的地上。
尽管外头地上树上都是一片积雪,可这院子还是时时打扫的,几乎不见积雪,仅有的一点也是在不方便清扫的角落里。可即便地上并无积雪,那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瞧着自家二哥跟个小孩子似的同自己赌气,俞小满还能如何?琢磨着就算山路好走的时候,从村里到这儿,只怕也要走上两个时辰。这会儿,山路既不好走,二哥还背着这么一大堆的东西,还有二嫂……
“饿了吧?渴了吧?累了吧?”
心知自己惹到了二哥,俞小满很快就改变了语气,跟哄孩子似的同她二哥道,“二哥你看这样行不行?先进山洞里,我给你蒸一笼白面馒头,再熬一锅的白米粥,配上一碟香辣鸡杂和泡椒凤爪。对了对了,年前的杨梅酒还剩了两坛,我给你开一坛解解渴?等吃好喝好以后,先在下头炕上歪一会儿歇歇,我家展郎得差不多太阳下山那会儿才能回来。”
“成!就这么办!”俞家老二瞬间屈服了,这旁的还没啥大不了的,这会儿他真的是又累又饿还渴,“你先给我一大碗水,我都快渴死了!”
得了,都这么说了,俞小满当然不能小气了。
回身进了山洞,她就着锅里的温水舀了一大海碗出来,又偷摸着往里头兑了些灵泉水,先给了她二哥一碗,又给了她二嫂一碗。才分完呢,两只小狐狸不依不饶的凑了上来,她只能无奈的又给舀了一瓢出来,倒在了两只的专用碗里头。
这时,俞家老二也看到了两只小狐狸,不过他实在是累惨了,等一大海碗的水下肚后,才略微缓了口气,指着两只小狐狸道:“我咋记得去年是一只来着?”
“对呀,去年是这只,它叫红烧肉。今年,差不多是正月初那会儿,它又带回来了个小伙伴儿,我给它取名叫做鸡蛋灌饼。”俞小满丝毫不觉得自己取名有问题,又不是给孩子取大名,宠物名本来就是什么好玩起什么的。也就展易了,居然那般计较,明明平日里瞧着他对红烧肉它们很是嫌弃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