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夫人情根深种,明知楚空山九死一生,依旧自毁容貌、为之守节。换在以往,她难逃一死,然而大劫之后,乌有道人手短缺,犹豫再三,饶其不死,折磨一顿了事。
楚空山本是浪子,情人不止一个,不忿乌有道下毒,想要闯山报仇。不料一闯遇阻,事后又有新欢,日子一久,便将此事抛之脑后,偶尔自我安慰:乌有道心狠手辣,事发,蛇夫人难逃一死,至于报仇,乌有道困在绝谷、受尽活罪,杀了他反而助其解脱。这么一想,也就慢慢地心安了。
花、楚二人同辈中人,花眠贞静自守,风闻这一段情史,对楚空山老大不屑,故而一路走来,多次出言讽刺。楚空山胜在脸厚,一笑置之,万不料蛇夫人毁容未死,两人四目相对,楚空山羞愧交迸,恨不得挖个地洞钻将进去。
蛇夫人痴守半生,受尽苦难,落得如此结果,不觉万念俱灰。乌有道看了看蛇夫人,又瞧一瞧楚空山,心中既喜且恨,阴声说道:“楚空山,当年你侥幸逃脱,今日可没那么容易。”
楚空山望着蛇夫人,心中有些苦涩,说道:“我来了就没打算离开。”
蛇夫人的眼神微微一亮,忽又沉寂下来,想起过往,眉梢眼角尽是落寞。
叶灵苏心系乐之扬,忍不住说道:“乌有道,还有两个人呢?”
乌有道还没回答,忽听有人笑道:“死了!”
叶灵苏应声望去,忽见冲大师走出人群,手里拿着一根碧莹莹的长笛,正是乐之扬形影不离的“空碧”。叶灵苏心头慌乱,冲口而出:“笛子从哪儿来的?”
“这是无主之物,贫僧取来玩玩。”冲大师笑了笑,“至于以前的主人,中毒化为血水,早已不在人世。”
铮,叶灵苏长剑出鞘,握剑的手簌簌发抖,双眼渐渐泛红。她忍了又忍,两行眼泪还是夺眶而出。
冲大师谎话连篇,乌有道诧异不解,但瞧叶灵苏伤心落泪,不由寻思:“莫非这妞儿对那姓乐的小子有意。哼,要是这样,那小子还是死了的好。人死念消,不留后患。”
他见叶灵苏纵然落泪,也是风华绝美,一时心痒难煞,恨不得立马生擒此女,当下大声叫道:“没错,那一男一女中了本宗主的七毁化血散,化为两摊脓血,你们不想步他们的后尘,那就乖乖束手就擒,老夫让你们少吃一点儿苦头。”
花眠一见冲大师就是怒火上冲,又见叶灵苏伤心,忍不住说道:“灵苏,这秃驴奸诈第一,他的话岂能深信?”
叶灵苏应声凛然,环视四周,只见“毒王宗”弟子均是神气古怪。叶灵苏心头一动,抹去眼泪,扬声说道:“和尚,你想不想要那半部天机神工图?”
那图纸冲大师梦寐以求,叶灵苏简直多此一问。但他明白少女的心思,故意笑道:“不想又如何?”